“王爷不会已经知道我来了吧?”阑珊有点担心。 西窗不以为然:“王爷现在西暖阁里跟公主闲聊,还不知道呢,我原本陪着的,才出来不多会儿就听说你来了,你说巧不巧。” 阑珊拉住他的袖子:“我、我有点怕见贵人,咱们能不能先别惊动王爷,等公主殿下离开后再做打算?” “这可奇了,好端端的你怎么怕起公主来了?”西窗止步回头,审视般盯着她,突然他醒悟似的:“哦……你是因为那件事!” 阑珊一时想不起来是因为哪一件,却给西窗吓了一跳,幸而见他并没别的异色,就支吾道:“是、是啊。” 西窗道:“说起来你怎么就跑去那种地方了?还遇到温郎中,也是你活该!” 原来他也听说阑珊去会芙蓉姑娘巧遇温益卿的事了。 西窗说了这句,突然看到言哥儿正仰头盯着自己,当下咳嗽了声,把那些嘲讽抱怨的话暂且压下:“那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先带你们去我的院子里坐会儿。再带你逛逛咱们王府的花园。王爷常常夸你是造院子的好手,你就也看看我们的院子好不好。” 阑珊忽听最后一句,好奇问:“王爷什么时候夸过我?” 西窗说道:“哦,你不知道的,上次我们回京,路过豫州城,知府大人不是葛公子的父亲嘛,他迎了王爷在府内盘桓了两天,他那个院子叫什么……” “留芳园。” “是是,就是这个,不是说是你一手规划建造的吗?王爷可喜欢了。” 阑珊听了这句,也觉着高兴:“是吗?” 此刻她心里甚至隐隐地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秋冷时候的一点桂花香,淡淡地还有些许沁甜。 西窗领着她进了一重院子,却不走正厅,只把旁边角门到了夹道:“把这里走人少些。” 阑珊还是第一次到王府,荣王府应该是规模最小的一所王邸,只是年岁也最久,墙砖都已经透出风霜剥落之态,之前进门的台阶因为太多次踩踏,表面的棱角都已经磨平,可正因如此,却越发显得凝重沉固。 阑珊起初还有些不安之意,但是越走,越是给这王府的内宅情态吸引了。 怪的是,赵世禛是个那样注重仪表的人,且又好洁,可是这王府却显然并没有如他的人一般收拾的无可挑剔。 墙砖倒也罢了,连那些门扇,旧日的漆早就掉的七七八八了,原本红色的廊柱现在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淡褐,原先色彩斑斓的仪门梁柱,只流露一点点蓝白相间的吉祥纹,跟若隐若现的淡淡描金。 若不是内外不管是走廊,台阶,墙壁,桌面等皆都干净的令人发指,纤尘不染,井然有序的,还以为是无人居住呢。 西窗见她只管打量,很是入神,便问:“你看什么?是不是觉着我们这王府太破旧了?” 阑珊不由笑道:“正好相反,我很喜欢这种‘破旧’,有一种令人舒适的久违感。” “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样的宅子比起新建的宅子来,才更见底蕴跟气势,是极为宝贵的。” 她是计成春之女,从小耳闻目染,骨子里又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对这些年代久远的房子尤其感兴趣,不管是房屋布局还是一砖一瓦的建造,里头往往会有很多现在做不到的技巧跟经验。 西窗这才笑道:“你吓我一跳,原来还是赞我们王府的啊。” 这会儿一队侍卫巡逻而过,见西窗领着生人,便问:“公公带的是谁?” 西窗说道:“工部的舒丞,这是他儿子言哥儿。舒丞是王爷的贵宾,以后常来常往的大家就都认得了。” 侍卫首领笑道:“原来是舒丞,失礼了。” 阑珊见他抱拳行礼,忙也深深作揖还礼:“很不敢。”那侍卫便仍带人去了。 等人走远,阑珊忐忑道:“你是不是自作主张说我是王爷的贵宾?我的身份这样低微,职位也才是九品,哪里就贵了?” 西窗说道:“如果算职位高品级高才是贵,今儿你连门都进不来呢!岂不知我们王爷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反而是那些高官厚禄的朝中大人们才一概的不许进。” 阑珊心头一动:赵世禛如此,倒不是他“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