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跪了一会儿就受不了,难道还要夸你身子强健?” 阑珊低头讪讪,小心地后退离开他的身旁。 赵世禛也不理她,走开两步,又似笑非笑地说道:“司礼监跟内阁的人交好,这次我来,他们对我也是里外提防,你却来找我,你猜杨时毅听说后会怎么样?” 阑珊道:“杨大人、既然是一朝首辅,想必是个心胸宽阔之人,何况这次是东宫,内阁跟司礼监同心一体,杨大人不至于计较此事的。” 赵世禛笑道:“说的你跟多懂他一样。他那个人若睚眦必报起来,才是真正可怕呢。” 自己的来意终于给他接受,显然是愿意帮忙,那么江为功的性命好像也有了保障,或许事情也能水落石出。 阑珊总算能松一口气,也愿意说点儿别的话了:“殿下,工部这次来的人很多,应该会在翎海至少呆半年吧?殿下呢?” 赵世禛道:“十五之前我就得走。” “这么……快?”好歹有过一些经验,阑珊说了两个字后,硬生生把惊喜的意味改成了遗憾。 赵世禛似乎没察觉异样:“那你也打算在这里呆上至少半年?你家里的人都不管了?” “呃……既然是公差,自是不得已。” “哪里是不得已,不是你自求的?听说这次你们营缮所里,你是第一个主动请求外调的,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是因为听说了我来翎海,所以也巴不得跟着的吗?”赵世禛笑着说了这句,打量阑珊惊愕的脸色,“又或者你是故意要避开什么人。” 阑珊在心底飞快地权衡了一下,觉着如果承认是前者的话,这位殿下应该会更心情愉快一些,但这种话实在肉麻,且很违心,她又实在说不出来。 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殿下的事情办得可顺利吗?十五之前走是否可以?” “内阁跟东宫商议的最后期限就是十五,十五之前一定要给一个最终定论。” 阑珊并不知道这种机密,闻言震惊:“就是说,剩下的时间不到四天了?这期间就要查明所有?包括……” “包括拿人。——司礼监查证,我拿人。” “能、做到吗?”情不自禁为他觉着担心。 “能不能,都一定得有个可交代的结论。”赵世禛思忖片刻,“你知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要三方联手?” “我想是因为兹事体大,三方联手有益于尽快查明真相。” “那你知不知道,海船被毁工部的人死伤惨重,影响最大的是谁?” “当然是工部。” 皇帝年纪越大,越是有点好大喜功,想造一艘超乎寻常的大船,已经成了执念,现在却功败垂成,皇帝首要迁怒的自然是工部。 “那你可知,当初提出造海船的是谁?” 阑珊摇头。 “是太子殿下。”赵世禛淡淡地回答。 啊……怪不得向来互相看不惯的太子跟首辅居然会合作。 出了这种事,龙颜大怒下,只怕两方面都讨不了好。而且以皇帝那个阴晴难测的性情,谁也不敢说,会得到怎么样的惩处。 且太子的身份如此敏感,绝不容许这样的失误。 “行凶的贼徒有消息了吗?” “那夜给官兵斩杀了大半,还有的逃在海上,不过也有漏网之鱼。” 她皱着眉,忍不住叹了口气:“殿下能够向东宫交代就好了。” 赵世禛从这句简单的话里却听出不同的意味:“担心我无法对太子殿下交代?” 阑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赵世禛望着她,凤眸灿烂:“还是很关心本王的嘛。” 他这样一笑,极为明艳,阑珊忙转头避开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可以令人心神恍惚的东西,看的时间长了,容易失神。 就在这时候,外头报说:“司礼监张公公到。” 赵世禛这会儿站的跟阑珊只有一两步远,又是带笑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