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易扶麟居然在此刻提起项少卿,萧茗铭顿时有些愣住,没能及时回应他的疑问。 「若你真的这么爱他,为何当时他问你的时候,你不回答呢?」 易扶麟接续着问道,那日在离开药王谷前,他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谈,他知道眼前的人并未开口和项少卿表露心意,也不承认自己爱的是谁,他对此抱持侥倖,想着只要项少卿不在,自己有很多时间可以重新得到他的心,所以这段日子,他对肖洺硕所有要求一概不拒,只想证明自己绝对比另一个男人更爱他。 「臣不太明白皇上说的话。」 萧茗铭的心乱了,拿着酒杯的手有些不稳,只能瑟瑟的吞下口水稳定自己的心神。 他和项少卿之间的感情是真切的,但自己原先对易扶麟的痴迷也是真的,所以他没有办法说明自己究竟爱的人是谁,只能不断否定这个世界只是自己原先写的故事,用来麻痺自己,逃避自己的情感。 「十年前的时候,你曾告诉寡人,说你爱我爱了很久,寡人很高兴。」 「那是......」那是自己中了毒,意乱情迷的时候胡乱说的,怎么能作数? 萧茗铭如此在心里说道,却没有勇气在易扶麟的面前说出来。 「寡人为了你这句话,寻你寻了十年,等你......也等了十年。」 易扶麟收回自己拿着酒杯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吗?我可以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夺一切,也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我只想再听你说一次.....」 他的眼中充斥着痛苦,也充斥着不甘,「一次就好,你再说一次你爱我。」 萧茗铭哑然,对易扶麟的话感到有些动摇。 「皇上!!皇上!!!」一名太监匆忙的闯入东暖阁,而在那个瞬间,易扶麟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萧茗铭吓了一跳,连忙抓着易扶麟的肩膀,拼命摇着头。「不!等等!你快吐出来!!你不能喝那酒。」 易扶麟的嘴角汨汨的流出血来,他应该感到疼痛的,但不知为何,当他看见萧铭铭为自己落下泪时,他开心的一点也不觉得痛。 太监对眼前的变故吓傻了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通报,只得转身逃去。 「你在外头安排的人,应该杀进宫里了吧?」 「先别说话,等等,我有准备解药......」萧茗铭的手指不住的颤抖,明明是他自己在酒里下毒的,然而当易扶麟喝下酒的瞬间,他却慌了。 同时他也知道易扶麟其实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否则不会在太监闯进来通报的当下,刻意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易扶麟紧紧的揪着萧茗铭的手,阻止他拿出解药的动作。 「不用了......既然你想杀我,我便心甘情愿的赴死。」 「为什么?!」萧茗铭的泪水狂流,此刻的他才明瞭,原来眼前这人竟已爱自己入骨,即便知道他存心欺他、害他,灭他江山,他也甘之如飴。 「我错了,皇上......求求你别死,你让我救你,求你。」 看着怀里的人脸上渐渐失去血色,萧茗铭发现自己其实原来根本就下不了手,否则又岂会事先又准备了解药,只是现在易扶麟不愿让自己救他,再拖下去,毒入心肺,便无力回天。 「别......喊我皇上了....喊我名字好吗?」易扶麟气若游丝,却仍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手来,替萧茗铭逝去脸上的泪。 「扶麟.....扶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死,求求你....」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眼前的人,「你好好活着,你想听我说什么我都说给你听,我爱你,求求你,让我救你......」 易扶麟微微扬起笑容,最终,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不!不要!!!不要!!!」萧洺铭哭得撕心裂肺,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叫着,心口的钝痛化成尖锐的疼痛,痛得让他昏死过去。 蓝色的花叶突破了肌肤的阻碍,缓缓的从萧茗铭的心口处长了出来,一点一点将两人的身体裹住,待到外头的兵马杀入东暖阁时,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都给本侯爷滚开。」舒逸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却在看见眼前的场面时也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被蓝色花丛与藤蔓包围的屋子。 他知道萧茗铭和易扶麟都在里头,他会带着叛军在这个时辰杀到这里来,都是萧茗铭事先给自己的指示。 「侯爷,这......」一旁的将领不安的问道。 「将这屋子烧了吧!」舒逸闭上了眼,深呼了一口气。 东暖阁很快的窜起层层火苗,在眾人眼中火光一片,就如同当时的药王谷那般,彻底被燃烧殆尽。 自此世上再无新帝易扶麟和佞臣肖洺硕两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