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助手递过来的针,替他注射了一点麻药,而后注意到汤执仍旧盯着自己的伤口,便对汤执笑了笑:“先生,观看缝合过程可能会造成你的不适。” 汤执抬头看了看医生,犹豫着说:“我想看着。” 其实汤执也知道这种做法不普遍,有点奇怪,但他不太想改。 主要是因为小时候他经常乱跑摔伤,席曼香帮他擦消毒药水怕他挣扎,骗他说她的眼神有超能力,配合消毒药水能止痛,后来席曼香又不在他身边了,汤执才养成这种自己盯着伤口被处理的习惯。 他又问医生:“可以吗?” “当然可以,”医生说,“只是大多数人都不喜欢。” “你很勇敢。”他善良地夸汤执。 麻醉起效很快,刺痛消失了一大半,手指的皮肤好像从汤执的大脑感知区域蒸发了一样,汤执曲了一下指关节,医生让他别动,准备开始替他缝针。 针快要碰到汤执皮肤的时候,有人突然伸手把汤执的眼睛包起来了。 “别看了。”徐升的声音在汤执耳边响起来,他捂得很紧,连光都没漏进来。 汤执吃了一惊,想挣开徐升的手,没成功,还被徐升凶了一句。 徐升说:“别动。” “……”汤执不动了,但他什么都看不到,变得有点紧张,只能问徐升,“徐总,开始缝了吗?” 徐升停顿了几秒,说:“没有,你不乱动了才开始。” 汤执有点心虚地说:“那我不动,你把手放下吧。” “不行。”徐升一口拒绝。 汤执觉得捂着他的手紧了一下,立刻问:“是开始了吗?” “没有,”徐升又说,“开始了我会告诉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汤执觉得徐升说话语气有些敷衍。 他安静地等了一小会儿,徐升仍然没动静,想再问问,徐升的手忽然松开了。 “好了。”徐升说。 汤执看见医生拿走了无菌单,开始用纱布替他包扎,才意识到自己被徐升骗了。 他抬头看徐升,恰好和徐升对视。 徐升看了他片刻,低声问他:“还痛吗?” 汤执说“不痛”,徐升就抬起手,摸了摸汤执的头和脸颊,可能是代表安慰的意思。 汤执的伤不算严重,不需要住院,包扎完,拿了药,他们就离开了。 房产经理等在诊室外,看上去吓得不轻。 送徐升他们出医院时,她和助理一路道歉,主动要求承担账单。 徐升的表情有些冷,好像不是很想和她说话,拒绝了她付账单的请求,带着汤执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徐升很沉默,发了几条信息,不过没有再看合同或者工作的文件,一直把汤执没受伤的那一只手握在手里,拿手机都是单手。 麻药没多久就过劲了,汤执先忍了一小会,疼痛变得越来越剧烈,他忍不住了,叫了徐升一声,问徐升能不能先松松手,他想吃止痛药。 徐升怔了一下,很快松开了,说“好”,替汤执开了一瓶水,又拿了一粒药,喂到汤执嘴边。 汤执张嘴含住药,拿水吞了,发现徐升看着他,就问徐升:“徐总,有事吗?” 徐升又看他几秒钟,告诉他:“我让江言过来了,明天早上就能到。” “哦,”汤执点点头,想了想,顺口问,“那我回滨港吗?” 徐升看着他,愣了一下,就像没想到汤执会问出这句话似的。 两人有点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徐升突然说:“你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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