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升沉默了一小会儿,先打开来汤执房间的地灯。 光并不刺眼,不过汤执还是闭了闭眼,然后看见换好了睡衣的徐升朝他走来。 “今晚陪你睡吧。”徐升对汤执说。 听徐升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觉得汤执很希望他陪自己睡觉。 汤执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徐升坐到他床边,就把被子松开了一点,让一半给徐升。 徐升躺到汤执身边后,把灯关上了。 汤执觉得身旁的床垫沉下去一大块,没过多久,徐升抱住了他。来自徐升的体温包裹住汤执,确实比没有生命的被褥要温暖一些。 汤执躺了一会儿,翻身面向徐升,把受伤的手搭在徐升身上,额头抵在徐升下巴。徐升搂紧了他的腰,问他:“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黑暗,徐升的声音听起来低而清晰。 汤执没说话,徐升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告诉汤执:“刚才接到钟锐的电话,原本你母亲和对方动手的地方,恰好是摄像头的死角,不过昨天监狱里有犯人向狱警报告,愿意替你母亲作证,是对方先动的手。” “不过重审的开庭时间可能会再推迟一些。”他的手按在汤执背上,隔着很薄的睡袍,摩挲汤执的皮肤。 徐升的用词都很普通,可能是汤执自己理解出了一点温柔。汤执觉得自己应该亲亲徐升,再跟他道谢,但没有这么做,只是说了“谢谢”。 “不用谢我,本来应该更快,”徐升说话时,呼吸像暖气一样,笼罩在汤执的额头,“是我答应你的。” 汤执又挨得紧了一点,贴在徐升身上。 徐升按在他身上的手好像稍稍抬了一下,安静了几秒钟,低头找到了汤执的嘴唇。 他没有用太过情色的方式吻汤执,轻而慢地啄吻着,然后移到下巴,再把汤执往床里按,吻到汤执的脖子和锁骨,在吻到胸口前,好像在跟自己作斗争一样,停了下来,最后几乎好像有点懊恼地离开了。 房里的窗帘遮光很好,让黑暗变得太浓郁。 汤执听着徐升的呼吸声,觉得徐升顶到了自己,但是并没有觉得害怕,或者痛苦。 汤执看到或想到性爱时,常常会产生一种羞愧的感觉,伴随着逃避和不在乎。 他总是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埋起来。 比如躺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从脖子往下,全部用沙子埋住,再用一个纸袋包住头,就没有人会看到他,没人知道他的长相,谁都碰不到他的身体,和别人凭借电子通讯交流。 不过在这天晚上,非常短暂的一刻里,汤执的羞愧少了一点点。 “徐升,”汤执叫徐升名字,然后问他,“你怎么不跟我做啊?”他想要去碰徐升抵着他的部位,又觉得有点亵渎这个很热也很柔软的拥抱。 徐升可能没有想到他问这种问题,因为徐升比汤执要体面。 过了一会儿,徐升说:“汤执,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这些。” 汤执被他说的话逗笑了,靠在徐升身上,抱着徐升,故意跟他说:“对啊,每天都想。” 徐升停顿了几秒钟,好像有点犹豫地缓缓地贴过来,亲了一下汤执的额头,告诉汤执:“好了再想。” 汤执又笑了一会儿,然后在徐升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待了很久,想了很多有的没的,还是睡不着,就开口问徐升:“你睡着了吗?” “没有。”徐升说。 汤执告诉徐升:“其实我没有每天都在想。”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