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树臣低首看着她生气的表情,眸色很深沉。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去轻轻触碰她的眼睫毛。 这让贺青池心脏停了一瞬, 下意识闭上眼。 男人温热带着酒气的气息, 又倾靠过来。 这次贺青池一把将人推开,面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晕,也不知是发现了温树臣似乎有意图想吻自己的举动而吓到了, 还是因为胸口处异样的情愫越积越高。她贴着墙壁不由地站直, 想逃开这里又无路可走。 温树臣稍许冷静地搬了张椅子,就堂而皇之地坐在包厢的门前。 他这尊大佛堵在这里, 就算贺青池能遁地也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 “你先让我缓一缓。” 男人的嗓音低低响起,透着沙哑语调。 贺青池眼眸看着,更加确信他是喝上头了。 温树臣宛如雕塑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出神良久,像是思绪着什么难解的题,他很想和贺青池循序渐进着关系发展下去, 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惊扰了她。 显然事与愿违,从听见她的身影出现开始,克制着的情绪就仿佛破闸泄洪。 包厢内的这扇门,隔绝了外面所有一切。 在安静到窒息的气氛下,贺青池从心跳加速也慢慢地,变得冷静下来。 过了五六分钟,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站的累,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温树臣坐着轻松,也半天都不说话。 就在熬不下去时…… 温树臣抬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度似乎能把人灼烧。 贺青池下意识地想后退,挺直着背脊又已经贴到墙壁前了,她总感觉男人的视线仿佛将自己全身上下都一寸寸地扫视了个遍,最后,停留在了她空空如也的手腕处。 没了佛珠殷红颜色的点缀,一截肌肤雪白干净。 安静一秒,贺青池顷刻间就没了脾气。 她就算再理由,也敌不过把人家佛珠给弄丢了这事实。 “我今晚……”贺青池主动先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气氛。 她有意想解释是过来找舒桐以问手绳丢失的事,话到嘴边,接触到男人尤为深沉的眼神,又一字都吐不出来了。 先前要说还没挑破男女关系这一层,今晚温树臣刚才的举动,意思太过明显。 就算想装傻,也无从忽略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贺青池不往下说。 温树臣替她说:“你不想在剧组跟我扯上关系,所以假装不认识我,连短信也不回,酒局也不用来。” 贺青池脸蛋表情皱起,这番话一听入耳,怎么像是她所作所为成了“负心郎”似的,辜负了他? 别跟喝醉的人讲道理,特别是男人。 这个道理贺青池还是懂的,她觉得温树臣今晚完全没了之前一贯的淡然处之,可能是被酒精影响导致,有些事,也不适宜在这时候说清楚。 她压下了胸口的复杂情绪,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静些:“我们一直单独待在包厢里被人撞见会很奇怪,你能不能把椅子搬开?” 贺青池就跟哄闹情绪的小孩一样,难得好声好气。 温树臣抿直了薄唇,看着她不曾移开半寸视线。 贺青池又问:“你今晚酒局上被人灌了多少?” 包厢静了片刻,温树臣没说话。 贺青池忍不住皱起眉,觉得这个男人真难伺候。 难不成就因为把她绑架到包厢里时,没让他亲……就要这样关她一夜了? 温树臣这时站起来了,修长冷白的手还扶着椅子上,似乎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他嗓音压得极低,对她作出妥协让步:“换个地方说话?” 贺青池先没说话,又问:“换什么地方?” 温树臣俊眉轻皱,很嫌弃自己一身酒味:“我需要醒酒。” 否则又该做出……更荒唐的事。 晚上十点,离开了会所。 在夜幕与路灯的衬托下,两人的身影被投放在路上,缠到了一处。 贺青池先前以为醒酒是去买药,心思简单的就跟出来了,谁知温树臣从容不迫地从车内后备箱拿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西装,说要去酒店换上。 他这种有严重洁癖和完美形象主义者,一丝酒味都不能忍。 跟他去酒店另开房,办理入住信息要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何况这附近高档些的酒店都住着在剧组闭关演戏的大腕,难免会有记者在暗处蹲点。环境差一点的,想必温树臣这样身份的,未必愿意去。 贺青池想来想去,趁着剧组的人都还在包厢应酬,带他先回了自己入住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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