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还会有一股难言的恐惧感往外冒, 她指尖下,也不自觉抓紧了床单, 面无血色说:“我十一岁就开始整容,是我父亲亲自持刀,他认为这是给自己孩子的礼物。” “后来我这张脸被整容不下二十次, 17岁就做完面部磨骨手术, 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大型手术。因为我父亲不满意我的脸,他想把我整成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 贺青池听她话里意思,整容并非是自己愿意的。 静了一秒, 出声问:“你父亲职业病?” 舒桐以有些略讽的笑:“我不是他的女儿,我只是他职业生涯的作品……十七岁那年,我因为患上重度抑郁把家里的车偷偷开出来想自杀,结果出了车祸,我没死,被截肢了一只腿。从那时起我在他眼里就是残缺品。” 十七岁出事,而在十八岁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自杀遇上了温树臣。贺青池大概摸清楚时间线,当一个很合格的倾听者,没有出声打断。 “残缺品就注定被抛弃,他当年又和我母亲生了一个女儿,想重新培养另一个完美的作品出来。而我这个女人则是再也没有价值了,这张脸,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不再有。” 舒桐以也是从那时起脸蛋就没有被动刀子了,她却亲手举起了刀子,一下下的往自己身上割。 生下来就被亲生父亲当成作品,后来车祸失去了左腿,永远不能再跳芭蕾舞,没了梦想,还很快被自己亲妹妹取而代之—— 那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舒桐以看在多次心理医生没有用,她自己找不到新的生活支点,也没有家里愿意拉她一把。 这时候温树臣出现了,她跟贺青池说了句最真实的感受:“那时我认定老天爷终于可怜我了,他让温树臣出现在我生命里,给了我新生的机会。” “其实以你性格,就算没有温树臣,你也能活得很好,你父亲毁了你人生,却间接性让这张脸让你重获了另一种人生,我觉得……”贺青池话卡两秒,似乎是想怎么酝酿开口才好。 她也不是要劝舒桐以别去恨,这事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只是想说:“你才二十五岁,现在不往前看,耿耿于怀深陷在自己那段过去里只会自寻烦恼,舒桐以,那些回忆不可怕,是你不敢面对……当然,我这么说,是想让你也别在记着温树臣的恩情了。” 什么恩不恩情的,最纠缠不清了。 “这几年,我都忘不了被自己亲生父亲一次次亲手送上手术台的画面,每次半夜惊醒时分,会下意识去摸这张脸,这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本能。”舒桐以尝试过被医生催眠,在梦里去直视年少时的经历,却会让病情越发加重。 贺青池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只能话尽于此。 她说半天也口渴了,倒了两杯水,分给了脸色苍白的舒桐以。 “贺青池。” “叫我做什么?” 病房内安静几秒,舒桐以也没喝水,唇瓣干燥,眼睛定定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我不会破坏你和温树臣之间的婚姻,但是倘若有一天你不要他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得到他。” 贺青池挑了眉尖,把水杯放下说:“我应该可以解读成你舒桐以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了备胎上位?” “……” 舒桐以每次和贺青池交锋都要做好被她语出惊人的话气死的准备。 她有时候情愿两人正式撕破脸皮,也招架不住贺青池这种表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地态度。 “你到底,爱温树臣吗?” 贺青池眼睛都不眨,想也没想的说:“我和他是真爱,你就不打算备胎上位了?” “你还能沉得住气坐在病房里听我的故事,你真爱他?” 舒桐以重复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