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京师已是夏日之季,但今年的夏, 似乎又同往年不太一样。 没有那么快暖和起来, 早些时日, 走在街上,还有不少人穿着春裳。 便是昨日,宣采薇还对着新赶制的夏衣愁眉不展,不知何时才能穿上。 自打那日知晓所有后,秦隐还曾担心宣采薇会难受憋闷许久, 但宣采薇只是把自己关起来了一晚上, 第二日后,便开始照着以前过日子。 若不是秦隐看出宣采薇容色并未有勉强,恐怕得同她好生彻夜秉烛夜谈一番。 宣采薇自从好好过日子后, 倒是一扫往日阴霾,没事便同承启先生下下棋,同他商讨启世之路的行径。 闲暇时,也开始像往常一般,做做衣裳,吃吃美食,听听曲儿,过得好不惬意。 就是秦隐见得少,让她有些不开心。 也不知秦隐在忙些什么,两人眼下都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还见得如此之少。 今日难得起早,宣采薇刚准备穿鞋下地,香栀又赶紧给宣采薇房里点上暖炉。 香栀也是上回之后,便出现在了承启先生的京郊别院,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照顾宣采薇。 眼下,宣采薇身边除了香栀和香素,再无旁的丫鬟。 虽然丫鬟少了些,但日子似乎跟在镇国公府差不多。 可只有宣采薇自己明白,是有差距的。 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上天已经赠予她许多,她如果还不知足,又如何能守住眼前的幸福呢。 所以,宣采薇决定放下对过去的执着,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活在当下。 宣采薇看着着急点暖炉的香栀,以为香栀还活在以前,笑了笑道。 “香栀,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了,屋内也不需要这么暖和。” 哪知香栀却摇摇头道。 “小姐,你这刚醒,还不知道今个这天可怪了。” “最近这几日,哪天的天不怪?”宣采薇以为又是天气没有热的事。 香栀却瞪大了眼,盛满了惊讶。 “小姐,你是不知道,今个儿可跟往常还不同,比往常还诡异。” “怎么了?”宣采薇身上披了件外衣问道。 香栀凑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 “小姐,外头下雪了?” 果然,宣采薇听完都怔住了,下意识脱口道。 “这个时节?” 宣采薇话音一落,起身准备打开窗户看看,香栀赶忙把先前准备好的袖炉塞到宣采薇手里,然后才答道。 “对啊,眼下可是六月,这天儿不转热不说,今日更是一反常态的下雪。” “戏本子里可说了,这六月飞雪,是有冤情啊。” “不过,也没听闻最近有什么奇怪的案情就是了。” 香栀说着话,宣采薇这边已然推开了窗户。 窗外果然如香栀所言,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虽然不大,但在该是夏日的六月,却怎么看怎么透出几分诡异。 宣采薇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眉间微微拧了拧。 香栀见状,赶忙帮宣采薇带上窗户,就怕自家小姐着凉冻着了。 宣采薇眉目一沉,不知怎地,她忽然想到秦隐。 宣采薇问道。 “香栀,郡王今日可要来?” 香栀回:“未曾听香素说。” 虽然香栀已经知道香素的底细,但还是习惯叫她香素。 不过,香栀又很快说了。 “小姐,方才梁主带来了话,今日邀约您到远山庄园一叙。” 远山庄园是京师里一处有名的江南皇家别院,专门宴请外来使臣宾客。 司空淮是梁国的王,为显礼遇,皇帝把整个远山庄园都腾空,让司空淮一行人等住下。 这些时日,司空淮也不是第一次来寻宣采薇。 宣采薇虽同他刚见面,但毕竟血脉亲情联系,再加上司空淮也是受害者,两人互相都在向对方试探,想着怎么维系好这段来之不易的亲情。 宣采薇点点头,刚准备更衣应下前往赴约。 香栀脸上却带了几分迟疑道。 “只是小姐…梁主也邀请了镇国公。” 闻言,宣采薇神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