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久久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黑暗之中负手而立的人,一步步漆黑里走出,脚步声极轻,声音极冷。 他唤:“琉华。” ☆、强欢(一) 雾霭沉沉,月色迷离。那轮悬挂在半空中打的残月如钩,将来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他似乎踏着月色而来,清冷而淡然。 唐画听见这声音,猛地一回头,便看见了宋绘信步而来的身影。 她惊骇得退后了一步,“王……王爷。”宋绘笑了一笑,“琉华想要怎么做呢?” 唐画怔怔地看着他。他在问她,想要怎么做。她会怎么做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看见唐画看宋绘的眼神,似乎隔着迷雾,显得迷茫而彷徨。 “你想杀我吗?”宋绘缓慢却无比坚定地问她。 她面前的人,是朝堂上大权在握的奕王殿下。掌握这生杀予夺的权力的男子,此刻却问她,是不是要杀他。这是在奕王府里对她温柔体贴的男人。 这是为她簪木莲花、抚她鬓发的男人。 这是记住她一切喜好、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现在,他却问她,想杀她吗。 唐画苦笑起来。从一开始,她接近他便是求他一个死。她一直觉得自己爱着沈述,可是在宋绘死和沈述死这个两难的问题中,她竟然做不出选择了。 还要做选择吗?明明应该选择宋绘死的,可是她却莫名地不敢想象。 宋绘静静地凝视着她,看着她苦笑的模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琉华,沈述对你有什么大恩?” “没有。”唐画苦涩地摇摇头,“沈述对我并无恩,这是我欺瞒王爷的话。” “这样啊。”宋绘讳莫如深,不置可否,“那琉华为什么一心要救沈述呢?” 唐画沉默了,她抬头仰视着她。 月夜朦胧里,她看见他那双澄澈的眼。 他的眼,清明、干净,如琉璃珠华。可是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却偏偏蕴藏着满满的哀伤。似乎很久远的时空中,有人便用这样哀伤的目光望着她,一年年,一季季。 她一直觉得,这样的眼神应该是属于穷书生沈述的,并不应该出现在奕王殿下身上。 她本来很想说“因为我爱他”,可是这句话在嘴边徘徊了许久,却始终开不了口。 如此纠结啊。 我微微惆怅,无奈地想,情爱这种事情就是麻烦。还好我不曾动心,这动心之后,情爱两难,倒真真是一件烦人事。 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扶蓁有什么高见呢?我倒是很想听听他的话。可是这家伙,又跑去茶楼酒馆吃东西去了。 正想着,我忽然间问道了一股香气。是烧鸡的香味,里面还混杂这荷叶的清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循着香味走了几步,便看见有人一袭白衣,花前月下,手里捧着一只荷包鸡,似笑非笑地把我望着,轻轻地对我道,“未芗可是饿了?” 我心里刚刚涌起来的悲伤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我怀着满心满意的愉悦,一把夺过了扶蓁手里的烧鸡,“扶蓁你真好。”我由衷地道。 扶蓁拍拍我的肩,把目光投向唐画和宋绘那里。我一边吃鸡,一边探头看过去。 唐画没有说话,宋绘又接着问她,“琉华喜欢沈述?或者……信儿喜欢孙禹繁?” 唐画没有懂他的后一句话,但是前一句她确是明白的。她最终还是点点头,艰难无比地道,“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