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等对方腾出手来, 就等着变刺猬吧!卫队长忍着身上的两处箭伤,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抽着坐骑。“快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卫队长只知道挥鞭, 再挥鞭,最后干脆就拿匕首在马臀上扎。背上的血本来是热的,慢慢与衣服结在了一起。风刮着脸上的口子,针扎似的疼。时间长了,人也就木了,连这疼都感觉不到。直到一个趔趄, 整个人被从马上甩了下来。 “队长……”模糊中, 是阿何冲过来扶起了他。 卫队长摔得有些迷迷登登, 一手按着头,一手还抓着他迭声追问:“使君呢, 将军呢, 没事吧?” “比你强些!”萧锦初走到他面前哼了一声, “也就是你运气好,要是一头砸在石头上,你现在也不必捂脑袋了。” 被将军一激,卫队长倒是清醒了不少。四下一打量, 天已经暗下来。周围尽是荒野,风吹过,回荡着奇怪的呜呜声。 “咱们这是在哪啊?” 萧锦初抬头看了看,几颗晦暗的星子挂在天际,明灭不定。“咱们沿着溪水的方向跑了有三刻钟,现在应该已经出了百子园的范围。” 暂时没见到追兵,也不能保证眼下就是安全的。萧锦初蹲下来,略瞧了眼他的伤势。一堆横七竖八的血口子,但应该没伤到骨头。 “能走吗?” 卫队长又缓了缓,感觉手脚已经恢复了知觉,连着火辣辣的痛感也一起回来了。“行,阿何你扶我上马。” “走都走不稳了,还上马!而且你倒是瞧瞧,你的马呢?”萧锦初也不管他是个伤员,开口就嘲讽道。 方才卫队长摔下马的时候,还不忘最后扎了一下狠的。就算再通人性的马被一路鞭打,此时也暴燥起来,一甩脱了主人便发疯似地跑远了。剩下的四个人自顾不暇,谁有功夫去追。 去探路的阿吴回来了,一见队长醒过来就先欣喜了三分。“我方才转了一圈,不远处好像有座庙,要不先去那里歇一会再走。” 萧锦初眼看着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卫潜的精神也不算好,还丢了匹马。再不稍作歇息恐怕是跑不动了,便点头同意。 那庙瞧着近,等真走到面前去又费了一刻钟。远处看的时候就觉得挺荒凉,此时细瞧,更是破败不堪。只是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能有个屋顶就算不错了。 萧锦初进去一瞧,西侧殿已经塌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间正殿和东侧殿还凑合支撑着,整间庙宇空空荡荡,连神像都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祭奉的哪位尊神。 “暂且歇一下吧!”勉力打扫出一小块空地,萧锦初赶紧先扶卫潜坐下。阿吴负责把守门口看管马匹,卫队长和阿何也挨着盘坐在地。 幸亏已经是暮春了,不生火也没什么大碍。卫队长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挪到萧锦初他们俩跟前。“陛下,将军,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先用一点吧!” “不必了……”哪怕在这样残败的环境下,卫潜看起来仍是一派从容,仿佛这座破庙与太极殿并没有区别。 卫队长挠了挠头,还是不习惯与圣人同居一室。只觉手脚都没地方放,又张罗着:“那属下去汲点水来。” “又没生火,你汲了水来准备怎么喝?”萧锦初虽然没好气地数落着,却从身上解了一个皮水囊丢了过去。 卫队长拿着水囊,只是低着头嘿嘿地笑。惹得萧将军又准备骂人时,还是卫潜及时救了场:“身上的伤不打紧吧?” “多谢陛下,属下没事!”刚被征东将军关心完,又得圣人垂问。虽然全身上下都疼,卫队长仍是笑成了一朵花。 萧锦初就是懒得看他这个傻呵呵的样,恶声恶气地吆喝道:“没事就一边去,该吃吃,该喝喝。等追兵到了,还指望你卖苦力呢!” 一说到追兵,卫队长便把嬉笑的嘴脸收了起来:“将军,我听对方喊话像是河北道的流民,可是……” 对方都蒙头盖脸,衣着长相如何瞧不清。但马都是好马,弓也是硬弓,绝非一般流民作乱。 听到这,阿何的老毛病又犯了:“哪里有什么流民,我跟着都尉到现在,就没见过流民还配弩的!” 这一下卫队长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一叠声地追问道:“什么?那些逆贼有弩,你看见了?怎么不早说?” 这年头在外行走,哪怕是平民百姓也免不了带着一二防身的器具。特别是北方,民风彪悍,更是如此。但唯有弩,民间是严禁收藏的。且弩的射程虽然远,但造价高昂耗时费工,一架弩至少可以造五张弓。所以就连朝廷军队中配备得都少,除非是大族部曲手上还有一些。要说一群饭都吃不饱的流民,个个弓马娴熟,还有弩,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