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甚至可以听到贝明娜声音的回响,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撕心裂肺。 “事儿妈!” 没有,房间里没有,书房里没有,浴室里没有,厨房里没有,到处都没有。奔跑的路虽然很短,却足够让身体大不如前的贝明娜气喘吁吁,她无力的靠在最后一扇门上,渐渐滑落,瘫坐在地上,红着眼睛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像是要哭泣,更像是悲伤至极再无泪而下。 “你回来了?”苍老的声音喑哑,叹息一般的语气让贝明娜身体一颤,“发生什么事了吗?” 贝明娜缓缓回头,看见本森先生站在离不到两米的走廊,身体佝偻的愈发厉害,头发全白,手里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拄起了拐棍,混沌的眼看着贝明娜,眼里满是沧桑,贝明娜甚至能从本森先生的眼睛里看见岁月的经纶。 贝明娜红着眼睛看着本森先生不说话,细小的身子却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那模样,仿佛小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本森先生叹了一口气,步履蹒跚的走到贝明娜的身边,颤巍巍的手艰难的摸了摸贝明娜的头,“好孩子,别难过,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不嫌弃的话或许可以跟我这个老头子说一说。” “先生,我的哥哥被我害死了。” 林子宣在去公司的路上就心里发慌,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善于操控的男人什么时候体验过被别人操控,这种全然无知的惴惴不安的感觉,让林子宣有些烦躁。林子宣看着又一次被抢的车道,不耐烦的按了按喇叭。 还没到公司林子宣就接到了喻子民的电话,喻子民在电话那头说,“子宣,贝明娜跟我说她想走。” 林子宣一个猛刹车差点引起一起交通事务,差点追尾的司机生气的推开车门跑到林子宣车旁边气急败坏的咒骂,林子宣恍若未闻,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一句,“贝明娜跟我说她想走。” “不准!不准放她走了!”林子宣低声吼道,那模样,像是被人侵犯了领地的雄狮。 “我把她送走了。”喻子民说。 心脏在一瞬间仿佛被人搅碎,然后还拿出来狠狠地蹂躏,践踏,最后随意丢弃。痛,痛的连林子宣都觉得夸张。向来强势的林子宣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对喻子民兴师问罪,而是问,“你把她送到哪儿了?” 或许连林子宣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多么惶恐。 喻子民怔然,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林子宣。哪怕是林子宣的爸爸破产,留下了巨额债务,喻子民都没有见过林子宣这般诚惶诚恐过,但正因如此,喻子民不能让林子宣一错再错。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喻子民这么说道,“子宣,你也该放手了,你看看贝明娜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你再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你难道非要再逼死一个人才甘心吗?” 喻子民的声音不大,语气不强烈,平淡的像是在读课文,却足够让一直强势的林子宣怔愣在原地,他一个手拿着手机,一个手扶着方向盘,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向他的车,对着他指指点点大声咒骂,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交警在敲他的车窗。 “我贝明娜算什么啊,居然值得您大少爷费这么大劲对付我,真荣幸。”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让开。” 这是贝明娜和他最后的对话,贝明娜嘲讽的笑着,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了她的憔悴,一双大眼睛依然波光粼粼,却像是死水一望无际,单单是这么讽刺的看着林子宣,就足够让林子宣心如刀绞。 整条马路因为林子宣的肆意妄为而导致交通堵塞,长长的车龙歪七八钮,数不清的人从车里钻出来破口大骂,还有的车里是一家三口,即使在这样的嘈杂混乱的环境依然笑吟吟的,孩子天真无邪的玩耍,逗得两个大人大笑连连。 这条马路因为林子宣而瘫痪,始作俑者却跟无知无觉一样僵硬着,和喻子民的通话不知道有没有挂断,林子宣就这样举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他能看见有人狠命的拍他的车窗,指着他的鼻子骂,“妈的,有钱人就了不起?神经病!” 他居然不觉得生气。 林子宣那天终究没有去追贝明娜,他只是在驾驶座上愣了许久,然后面无表情的下车,让交警拖走了他的座驾,然后扣了他一大笔分。林子宣的气势依然逼人,那些本来对着他大骂的人见到他本人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林子宣本来高大俊美,一笑起来甚至有种天朗气清的温暖感,或许是因为贝明娜的缘故,林子宣整个人看起来戾气很重,没有面目狰狞,单单是那双风雨欲来的眼睛就足够阴郁,林子宣一身黑和和煦的阳光格格不入。 这个仿佛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男人浑身煞气,冷冷的看着众人,嘈杂的环境居然有一瞬间的寂静。 就这样,林子宣再次失去了贝明娜,这一次,在林子宣的意料之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