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然是被发现了,然后呢? 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受到了惩罚吧,当着兰德的面,用最残忍的手段,一点点地分割并挑起他的痛觉。 这没什么。 艾维因想。 肉体上再大的痛苦,终归是要归于麻木的。比如现在,他似乎就已经升起了一种错觉,感觉那种疼痛已经逐渐变浅,不过是依附于皮肉之上的、无关紧要的一点痛苦。 啊,是的,他最大的痛苦从来都不是这种微不足道的惩罚。 这没什么,兰德。 他一直想这样告诉他,告诉他那个只要看到一点血腥就摇摇欲坠的弟弟。 经历几次以后,很容易就习惯的。 看,他甚至能把那点手段背下来,比如这样的痛会顺着肩胛、沿着脊椎依次顺展开,就像是悄然舒展一叶凤尾竹,又或是轻轻抚开的一片尾羽。 那位导师的手段总是这般精巧、血腥而又美丽到了病态的程度。 十分符合这个堕落血脉种族的品味啊。 “嗤……” 想到这里,他不禁发出一声轻笑。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恐怕不太妥当。落在那人的眼里大概会被视为挑衅吧?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更残忍的东西吗? 啊,无所谓了,反正并不是没有经历过。 “……笑什么?”不满的声音。 背上忽然一紧,他被人翻过来。 这声音年轻极了,极为清澈,完全不适印象中导师那沙哑粘稠的音色。 没等他回过神,冰凉的手就已经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指腹光滑,掌心柔软,如同上好的奶油——也完全不是那摸惯了各种刑具后带着薄茧的粗粝触感。 “啪。” 脸上挨了一下,并不轻,但比起身上的痛楚,这点疼痛只能算是温柔的抚摸。 “醒了就睁眼。”声音的主人十分不满。 他顺从地张开了眼睛,然后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依旧置身梦里: 他正躺于少女的怀抱之中。 她像是刚刚沐浴结束,头发、眼睛、双颊、脖子、手臂,包括整个柔软的胸腹,都因为在水里浸了很久,已经完全湿透了。尤其是那双湛蓝的眼睛和微红的双颊,因为沾水的缘故而显得有些雾气氤氲,就像是随时会哭出来那般,仿佛带着某种他所渴念的意味。 “啧……真的有这么糟吗?我明明已经全部清洗干净,用过药了啊……”她呢喃,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摸到后颈,再到肩胛,一路下滑。 这时候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和一个婴儿无异。 “唔……”他想挣扎,然而那熟悉的、如舒展的羽毛般的痛楚又重新浮现。虽然能忍,但却终究让他动不了。 “别乱动,我在检查。”她手上加了点力道,像是要制止他的挣扎,然而却也同时将他往怀抱中带了带。 冰凉湿漉的怀抱。明明应该不是那么舒服,但他却一点也不讨厌。 也许是因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