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极了。 薛关河愣了下,原来张伯名叫“高烛”啊,他今天才知道。 不仅是他,车内的陆见微也默然几息。 在客栈里,张伯年纪最大,岳殊一直“张伯张伯”地叫,大家也都跟着叫了,谁也不会无礼地直呼其姓名,也就没有机会知晓他的真名。 “师父,到家了。”薛关河在车外提醒。 陆见微回神,掀开帘幔。 薛宅上下全都好奇看过来,他们都想知道少爷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模样。 据说陆掌柜极为厉害,是高手中的高手,会不会像江湖话本里说的那般高大魁梧、伟岸如山? 一只手伸出帘外,细白纤柔,与朱色袖口相得益彰,莹如羊脂,艳若红梅。 她今日穿的冬衣,底色为白,衣领与袖口却以红色拼接,衣摆点缀的梅花栩栩如生,与发髻上的梅花簪遥相呼应,一切都恰如其分。 众人眼中不禁流露惊艳之色——与想象中的反差太大了。 薛夫人率先醒神,立刻迎上前,生硬拽文道:“陆掌柜,您今日登门,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范娘子,薛员外,冒昧叨扰,给你们添麻烦了。”陆见微含笑下车,身姿轻盈优雅。 薛夫人眼睛一亮。 她姓范,闺名一个“绵”字,听起来软绵绵的,实则是个豪爽大方的性子。 她名下有几个铺子,经营有道,最喜别人叫她“范娘子”,而非“薛夫人”。 范绵本就对陆见微感激敬重,听她这称呼,更生亲切,不由眉开眼笑。 “陆掌柜,一点都不麻烦,您能来,我可太高兴了,我问过河儿您喜欢的吃食,早早就叫人备好,就等着您来呢。” 陆见微莞尔:“那我等会儿可得多吃些。” “那是一定。”范绵热情邀请,“外头冷,快进屋里,我已让人沏了热茶。陆掌柜,张前辈,快里面请。” 说着便姐俩好地拉着陆见微进府。 启朝百姓成亲早,范绵十五成亲,十六生的薛关河,如今也才三十出头,只比陆见微大个五六岁。 年龄上来讲,互为姐妹也无不可。 只是她未曾练武,又常年操劳,虽不缺保养,看上去却比陆见微大上十来岁。 陆见微本就显小,容貌不俗,练武之后愈加冰肌玉骨,硬生生年轻好几岁。 两厢对比,像是差了一辈。 薛家父子:??? 没想到她们这么聊得来。 薛平山遂笑着招呼张高烛,众人一同入了宅内。 屋外华丽的马车,自有马夫牵引。 薛关河从车内取出一皮质的包囊,两侧缝着带子,他斜挎在身侧,模样有些奇怪。 “少爷,这是什么?”小厮阿贵跟在他身后,好奇问。 薛关河:“是我师父的药包。” 其实就是大夫背的药箱,只是陆见微嫌药箱不够轻便,在系统商城买了防水的皮质挎包。 启朝也有皮制品,一个皮质的药包,并不怎么显眼。 “原来是这样。”阿贵惊奇道,“陆掌柜还会医术呢?” “那当然,我师父会的可多了!”他骄傲回了一句,又问,“给师父安排的厢房在哪?带我过去。” 阿贵立刻引他转弯:“就在少爷院子旁边,近得很。” “好。” 薛家人都和善,还很会察言观色,薛平山和范绵的热情很有分寸,让人感觉宾至如归,不会叫人不自在。 茶足饭饱后,陆见微道:“范娘子为人爽快,实在相见恨晚,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 范绵知她是为了连环毒杀案而来,自然不会耽误正事,起身相送。 薛家收拾的小院幽静清雅,很合陆见微的喜好。 她回到房间,在商城买了一瓶无色毒液,又购置几盒胭脂。 启朝的胭脂多用红蓝花植物捣碎的汁液,混合油脂等物所制,毒液配上朝霞花,可保花瓣不腐,但遇上红蓝花,则会演变成剧毒。 陆见微给人体模型喂了胭脂,又灌了几滴毒液,等待模型毒症发作。 毒液具有挥发性,她用完就塞紧瓶塞,投入系统背包,免得挥发的液体残留于空气。 挥发后的毒液会顺着鼻腔、口腔进入人体,混合吃下的脂粉,在体内发生反应。 挥发的到底比不上灌进去的,前者可能需要数日的积累,才能在一瞬间爆发,后者很快成为剧毒,毁损内部脏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