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颔首:“多谢。” 门外,商行伙计抬着两副担架,掀开马车车帘,见里头躺着两人,便上车去抬。 他们先抬的是罗胜。 罗胜面色苍白,但皮肤温热,胸口微有起伏,还穿着带血的衣裳,的的确确就是个伤患。 而另一个—— “死人!”伙计惊呼一声,“这是个死人!” 另一个伙计心中剧震:“怎么会是个死人?死人能抬进屋吗?” “快去问问赵管事。” 赵江正招待贵客,余光瞥见伙计在外探头探脑,眉心蹙了蹙,朝陆见微等人拱手致歉:“伙计有事寻我,失陪了,我去去就来。” “应是为了死人一事。”陆见微轻描淡写道,“我车内有具尸体,若不方便进屋,就放在马厩吧。” 赵江:??? “可否请陆掌柜为小人解惑?” 陆见微看向薛关河。 薛关河会意,便将东流城周家惨案一事告知赵江,在赵江震惊的目光中,做最后总结:“掌柜的想研究杀手体内的蛊虫,所以将尸体带上了。” “没想到东流城竟发生如此大事!”赵江面色凝重道,“陆掌柜是为查清真相,一个死人又何妨?” 他踏出正厅,吩咐伙计:“去准备一处偏僻小院,尸体就放在那儿,好生看守。” 伙计应声下去。 两副担架穿过庭院,实在太过显眼。 阿耐从厨房捧着药膳出来,见到这等情景,不由好奇心起,上前拦住伙计。 “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如实回答:“府里来了客人,一个是伤患,一个是死人。” “你说清楚点,什么客人?怎么又是伤患又是死人的?” 伙计茫然道:“我只知道是陆掌柜,这两个都是她带来的,我就是听命办事。” “陆掌柜?”阿耐眉心一跳,“哪个陆掌柜?” “丰州望月城外那个。”伙计答完,急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阿耐原地怔愣几息,端着药膳直奔小院。 “公子,公子!” 温著之就着烛光看书,好笑道:“出了何事?” 阿耐给他舀了汤膳,递过去。 “你先吃,吃完再告诉你。” 温著之接过,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说道:“你无非是想告诉我,府里来了贵客,贵客还是八方客栈的陆掌柜。” “你怎么知道?”阿耐问出口后,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还是我实力太低,听不到前院的事。” “四级,不低了。”温著之安抚他一句,转而道,“东流城周家出事,此行暂时搁置。” 阿耐惊讶又失望:“出什么事了?真不去了?不是说白玉灵芝丹要作为寿礼送给姓周的吗?” 温著之放下碗,“见了陆掌柜便知。” 前院正厅,丰富美味的膳食陆续端上桌,在赵江的招待下,席间畅快淋漓,众人吃饱喝足,赶路的疲劳消解大半。 “罗姑娘,”赵江郑重道,“我金刀商行与赤云峰也有几分交情,你和罗少侠尽管住下,若是需要,我可以令人传信给赤云峰,将东流城之事告知令尊。” 罗连环心中感激,起身举杯:“多谢赵管事。” 吃完饭,赵江自去处理事宜。 陆见微等人的住处已经备好,行李细软也都放置妥当。 她单独一间小院;薛关河、燕非藏、罗胜一间;阿迢和罗连环一间。 几间院子离得近,属陆见微的最大最豪华。 薛关河陪同陆见微行至院门前,说:“掌柜的,我方才向赵管事打听了温公子住处,我能不能去找阿耐?”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要找我。”不远处传来阿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别扭。 薛关河惊喜转身:“阿耐,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吧,”阿耐洋洋得意道,“没想到你这么想我啊。” 薛关河嘿嘿笑了笑,倒是没反驳。 他和阿耐虽经常吵架,但越吵关系越好,几个月没吵了,怪不习惯的。 夜色渐深,院子里点了灯,烛光透过门扉,照亮院前一方空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