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领略过“覆苍生”的厚重、“林花谢”的枯寂、“西风起”的酷烈、“月空明”的浩然,眼前的“怒山”已经无法再轻易将他击倒。 经过陆见微指点改善的惊涛刀法,精妙得很难再让人找出破绽。 惊涛迭起,一浪又一浪,逐渐压向巍峨的山峦。 燕不游眼眸极亮,朗声笑道:“好!这一年多你没荒废刀技!” 一招过去,千钧之力令燕非藏退后几步。 “不打了。”燕不游收刀入鞘,目光落在燕非藏的新刀上,“你小子际遇不错。” 燕非藏喘息几声,问:“就你一个?” “一百两太贵了,我没让他们浪费。”燕不游说。 燕非藏摇摇头:“不是浪费。” “我知道别人不浪费,可咱们是自家人,找你切磋还用得着进练武场?”燕不游朝他眨了眨眼。 燕非藏:“……”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知道。”燕非藏冷着脸,“我当的是伙计,不是住客。” 燕不游问:“你要待到什么时候?家里那些臭小子都想见见你。” “哦。” “金家那小子也来了,你不去见一面?” “我得守在这儿。” 燕不游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说:“你比以前守规矩多了,客栈没白待。我走了。” 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开练武场。 燕非藏继续接受其余武者的切磋邀请。 客栈主院,庄文卿等人离开之后,又来了新的客人。 岳殊正巧在院中扫地,看到他后,立刻惊喜笑道:“金公子,你来找温公子吗?” 金破霄走进,朗笑道:“客栈变化太大了,我来的时候都没认出来,知道陆掌柜忙着开业一事,也不敢前来打扰,本以为温兄也住小院,便跟伙计打听,谁料还是住在通铺。” 通铺门打开,阿耐推着温著之出来。 阳光恰好照在温著之眉眼处,他似乎是被太阳刺了一下,眼睛有一瞬间空茫,很快又恢复过来,看向金破霄。 金破霄是商行少东家,外表瞧着粗莽,实则粗中有细。 他敏锐察觉到不对,但院中人多,便未开口。 “金兄,好久不见。” 金破霄调侃:“你这一年到头,在南州就没待过几天,大多数都住在客栈,我上哪跟你见面?” “陆掌柜医术高明。”温著之回了一句,转过话题,“金伯父一切安好?” “他呀,好得很。”金破霄疑惑,“他方才来了一趟,你没看见?” 温著之:“门没开。” “门没开,声音总能听见吧?” “在休息。” 金破霄神情陡变,抓着温著之的轮椅就转回房间,关上门。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更严重了?” 温著之:“是。” “陆掌柜怎么说?” “生死有命,你不必太过在意。”温著之笑着安抚他。 金破霄皱眉:“什么生死有命?你就甘心这么死掉?身后那一大摊生意怎么办?阿耐怎么办?” “金……” “别叫我,烦着呢。” 温著之失笑:“我如今已无遗憾,若真到那一天,我自会处理好身后事。” “什么身后事?”陆见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金破霄还没答,就见好友前去开门,轮椅咕隆咕隆滑得可快了。 “微……陆掌柜,你来了。” 陆见微挑眉:“金公子可否暂时回避,我有些话要对温公子说。” “啊?哦。”金破霄看了看温著之,又瞅瞅陆见微,干巴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踏出房间,还不忘替两人关上门。 后院阿耐与薛关河不知因为什么吵起来,金破霄本想去询问的脚步只好顿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