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雨。只是花离了枝头,哪还复昔日的勃勃生机,只剩下委顿这一条路了。” 这是花的宿命,也是人的宿命,世上万物,所有的生都有一个契机,无论曾经有过多么耀眼的光芒,盛极而衰,燃烧殆尽的那一日,便只有迎向死亡。 她倒也不自哀,只是觉得,她这一辈子,如此伤春悲秋,怕也只有在今夜了! 月光明晃晃的照在她脸上,照的她莹白的肌肤像被镀上了一层银霜,又有几分透明的,化作一条秋日白练似的,飞出窗外,和寂静的夜色融于一体了。 李永邦只感到脸上闪过一道白光,眼前顿时都亮了起来,原来是窗户大开着! 他起身朝窗户走去,却瞧见外面有一头梅花鹿定定望着他,澄澈的双眼好像有话要同他说,他下意识追了过去。 那头鹿跑的很快,他跟的累极了,好几次差点跟丢,但每次转瞬即逝的刹那,那头鹿又会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两者距离最近的一次,小鹿几乎触手可及,他对小鹿道:“你太淘气了,回头迷路了被这山里的老虎狮子吃了可怎么好?” 小鹿眨了眨眼,似乎听不懂,须臾垂下眸子,专注的用蹄子轻轻刨着地面,他伸出手想摸摸她,哪知就在大手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小鹿灵活的跳开了。 他无可奈何的跟上,谁知下一刻,那小鹿居然上了木桥,他担心道:“别过去。” 小鹿却不听话,四下里静极了,无声无息的下起了花瓣雨,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刻,他看到小鹿从桥上跳了下去。 ‘啊’的一声,他从梦中醒来。 窗户同样大开着,月光很亮,照的他四周明明白白,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一摸锦衾绣褥,还是温热的,她刚走不久。 他坐了起来,用手捂住额头,重重一叹。 * 半夜的林中,格外静谧。 偶尔有几声鸟鸣,特别清脆明晰。 她套着一身斗篷,踏雪无痕般的来到木栈道上,手扶着一边的绳索道:“以后来了通报一声便是了,费那么大劲摇出一天的花瓣,我还以为下雨了。” 对面的山头上,黑暗里,慢慢现出一个人影,向她靠近,拱手道:“属下参见娘娘。” 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娘娘是在等谁吗?”赵琣琨问。 上官露没有回答,只长出一口气,慢慢踏上木桥,桥身腐旧,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音,她竟如履平地,面上无半分惊惧之色,还淡淡一笑,道:“来了。” 不远处窸窣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变得密而紧凑,来人手中各持有一柄火把,顿时亮光大盛,照的四周通明。 赵琣琨意识到他们被包围了,赶忙也跳上木桥,一手拉住绳索,稳住摇摇欲坠的木桥,道:“娘娘,小心。” 摇曳的火光里,她的身影在看起来格外纤弱,眼睛却亮的吓人,她徐徐转回身,对上李永邦的眼睛。 李永邦拉长了脸,阴鸷的神色,目光钉在赵琣琨身上,恨不得将人洞穿。 一脚踩在木桥的边缘,对上官露道:“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出来找你。”他忍住心头的酸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