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露出牙疼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勉强把目光移开对着顾平宁道:“阿宁喜欢的话,我再雕些小动物送过来。” “谢谢殿下啊。”顾平宁笑得假模假样,又加重语气强调道,“我最最喜欢十二生肖了。” “十二生肖,我记住了,不过你能不能……”蔺耀阳的眼神转来转去,又黏在顾平宁手上一分为二的玉坠上,“能不能把小狐狸先让我带回去。” 顾平宁毫不留恋地将东西递还回去,心里琢磨着自己把话说成这样,这位安王殿下再想登门嘲讽,也得凑齐十二生肖再说吧。 顾平宁打发了安王想躲一个清闲,只是没想到她这病房里的访客络绎不绝。 别的人倒也无所谓,但一同参与救人行动的飞叶和泪眼汪汪的阿睿却是不好拒绝。 飞叶这人也有意思,大晚上不走正门翻窗而入,抱着剑站在她床头冷冰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又在骗人?” 顾平宁当时根本没想到还有人能夜闯将军府,还一路闯进她的卧室,惊吓之后一脸懵逼地点了头。 飞叶见她点头,啥也没说,直接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然而第二天,这位从不走寻常路的大侠又来了。 这一次他直接丢了一个瓷瓶子到顾平宁的怀里,依旧冷冷道:“师叔的药,说可以治脑子。” 说实话,顾平宁一度十分怀疑他是在进行人身攻击,可惜她没有证据。 她磨了磨牙,想起她家妹妹科普过这位黑衣江湖客是她最最最好的朋友,于是勉强扯出个笑脸,将瓶子收起来。 但飞叶望着她的动作,却满脸写着“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吃”。 真的,顾平宁脑阔疼,有些话她原本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这两天大晚上连番受惊吓,再这么下去她非得精神衰弱不可。 “飞叶,阿不,大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失忆?” 飞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顾平宁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道:“失忆就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人也好,事也好,包括府里的院子,屋里的摆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全然陌生的模样。” 这一番话她自认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飞叶似乎依旧一脸迷茫没有听懂话中的意思。 顾平宁一狠心,干脆把话挑明白了:“飞叶,我们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只是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对现在的我来说,曾经亲密的、熟悉的、相交的、相知的,都成了陌生人。” 所以她心理上很难接受一个陌生人随意进出她的院子,也没有办法一句不问就喝下用途不明的药水。 “所以抱歉啊,单方面就把我们的关系推回到最初的起点了。你愿意的话,或许可以给我讲一讲以前的故事。” 飞叶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上来,直接从顾平宁手上拿回瓶子,从正门离开了。 顾平宁看着他抱剑远去的背影,心里涩涩品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如果说飞叶的事情只是让她怅然若失的话,那阿睿的情况可以说直接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阿睿心智小,当初突然从安王府转移到顾府本就心里不安,随后因为顾平宁失踪整个顾府人心惶惶。 那时阿睿表现地颇为懂事,自己一个人忍着巨大的惶恐胆战心惊地过了□□天。但这种压抑的情绪在看到顾平宁后突然忍不住了,他直愣愣地望着病床上刚刚醒来的顾平宁,睁着眼睛落下眼泪。 无声的哭泣最为致命。 阿睿清澈的眼里含着担忧带着委屈,他仿佛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只是那不听话的眼泪一滴一滴涌出来,狠狠砸在顾平宁的手背上。 根本没搞清楚状况的顾平宁哪里受得了这种架势,顿时手足无措地去救助自家万能的兄长大人。 顾含光回送了她一声冷笑,比划着口型对她无声道:“让你逞英雄,现在自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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