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得以流传,乃命中之大幸。昨日之曲,流言纷纷,更是有负友人重望,累其名声,萧某难以自证清白,苦思之下,唯有此法。” 他提了酒坛,倾在琴身上,很奇怪,那酒坛里流出来不是清亮澄澈的酒水,而是略带粘稠的液体,颜色偏黄。 “萧夫子!”温阮心中大感不好,高喊了一声。 但萧长天没有听见温阮的声音,他提起酒坛又倒了一些在身上,打湿了那身青衣。 温阮终于看清那不是酒,是油。 萧长天抱起琴在怀里,抱着他此生最珍爱之物,又擦了个火折了,扔在琴上,烈焰腾起,闻名世间的绮尾琴与他,都瞬间被火舌吞噬。 “救人,救人!阿九救他!”温阮猛地拉了一把殷九野,大声而惊惧地喊道。 她知道萧长天要做什么了,但不要这样,这一切尚还有可以挽回的机会,不必为了一个盛月姬搭上性命,赔上一生! 殷九野点足纵身而上,但他的手刚要触到萧长天,萧长天从高墙上一跃而下! 他抱着琴,化成一簇颜色鲜艳的火焰,如流星般地划过半空,跌落在地。 那团火还在烧,琴在他怀中烧成焦木,他也化作焦骨。 四周的人没一个敢上去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只是往后退散地避开。 温阮四处找水,想浇灭萧长天身上的火焰,奋力地想把萧长天救出来。 但那火不知为什么却越烧越大,空气中甚至泛起了焦臭的味道。 “萧长天!”温阮大声而无望地嘶喊着。 …… “吕世子要逃课?门在那儿。” “昨日之事是月姬不对,总该有个人向姑娘说声抱歉。” “不知辞花公子下次唱曲是在几时?” “我来取琴,待你寻回初心之时,我也就回来了。” …… 殷九野解了外袍浸得湿透,捂在萧长天身上,终于熄灭了他身上的大火,可是萧长天也彻底没了气息,面目全非。 他死前仍抱着那把绮尾琴,不曾松开。 温阮甚至没听到萧长天发出任何痛苦的哀嚎声,这场吞噬了他生命的熊熊大火,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她跌坐在旁边,看着已是一团焦黑的萧长天,很久都不能回神。 周围的人尖叫失措,来来往往,四处离散,温阮坐在地上,颤抖的手指往前伸,想摸一摸萧长天。 “温阮!”殷九野抓住她的手,“你已经尽力了。” 温阮看到殷九野手背上的烧伤,抬头问他:“你疼吗?” “温阮?” “疼,对吧?那萧长天为什么不疼呢?为什么他都不呼喊?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之人便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吗?” “为了一个盛月姬,他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殷九野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却不知该说什么。 温阮紧紧地拽着殷九野的衣襟,牙关略有些发颤,“阿九你知道吗,在所有人里面,萧长天是最爱盛月姬的,是爱,不是也不是贪图,他们相识于微时,他爱她,爱到愿意成全她,愿意委屈自己,但为什么深爱换来的是这个下场呢?” “你说,他当是伤心到什么地步,才要用这般决绝的方式,给这一切作个了断?” 殷九野沉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温阮的肩:“他爱错了人。” 温阮伏在殷九野怀里,久久不能起身。 萧长天不是死于一首曲子是否抄袭的流言,也不是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