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边烙饼,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看两人,似乎觉得好笑:“两位是刚成婚么?” 戚灵灵一脸惊恐,忙否认:“不是不是,他是我弟弟。”人家搁现代还是读高中的年纪呢!这是犯罪! 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隐约感到有点不太对劲,随即反应过来,问题的关键是年龄吗?关键是他们一个炮灰女配,一个反派大佬,随便拉郎太恐怖了好吗! 大娘“哦”了一声,但并没有被说服,这一看就不像姐弟,小两口还不好意思了。 祁夜熵一脸事不关己,眼睛里却像结了一层霜。 戚灵灵没发现大佬心情不好,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娘闲聊,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又拉回了公主的怪病上。 这件事显然是城中最热门的八卦之一,大娘的分享欲也十分旺盛。 戚灵灵道:“听说驸马和公主伉俪情深,是一对璧人,真是叫人羡慕。” 大娘轻嗤了一声,看看四下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其实有不少人在传,那驸马是个专门吸人精气的男狐狸精,要不公主怎么一和他成亲就病了呢?” 戚灵灵:“……驸马不是探花郎吗?” 大娘一时语塞,随即道:“为了吸公主的精气苦读几年算什么。” 戚灵灵:“……”狐狸精界也这么卷了吗。 她又问:“驸马尚了公主,想必飞黄腾达了吧?” 大娘:“可不是。一般驸马是不给实职的,但公主不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吗,圣上又疼爱公主,就让他进了御史台。” 戚灵灵:“御史台可是个好地方啊。” 大娘:“可不是。” 戚灵灵:“公主病得这么厉害,想必驸马最近整天在宫里陪她了吧?” 大娘:“人家可不肯抛却前程呢,每逢双日都去御史台点卯的。” 今天正是双日,戚灵灵和祁夜熵对视了一眼。 大娘已经烙好了第五张饼,戚灵灵让她用油纸包好拿在手里,与她道了别。 两人走出十来步,祁夜熵:“去御史台?” 戚灵灵点点头:“小蓉的档案肯定在宫里,我们要进去查难于登天,驸马要查却轻而易举。他去御史台上班就好办了。对了,你知道御史台在哪里吗?” 祁夜熵:“知道,地图上有。” 戚灵灵道:“不知道昨晚宫里闹成这样,驸马今天还上不上班。” 她顿了顿:“不过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去守株待兔了。” 两人在御史台不远处找了家茶肆,装作喝茶听说书,不时用眼角余光瞟一眼朱红的官舍大门。 晨雾渐渐消散,官吏们一个个陆陆续续地到了。他们的运气不错,驸马比平日晚了一个时辰到,但还是来了。 驸马苏屹一边骑着马踱步,一边担心着昭华宫里的妻子,不知不觉到了官舍门口。 他翻身下马,真要进门,身后有人叫住他,他转身一看,却是个穿着短褐,包着头巾,小二模样的年轻人。 “何事?”他问道。 小二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绢布包:“有一对男女让小的把这件东西交给驸马。” 苏屹蹙眉:“这是何物?” 小二:“他们说驸马只要打开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苏屹狐疑地接过绢布包摸了摸,里面是个坚硬的圆环状物品,似乎是镯子手钏一类的东西。 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安,没有便即打开,而是塞进衣袖里,对那小二一颔首:“多谢。” 他牵着马进了衙门,把缰绳递给僮仆,径直走到净房,这才取出袖中的那个布包。 正要打开,他的右眼皮跳了起来。 他的手不由一顿,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仿佛布包里蕴藏着黑暗的力量,足以粉碎他所拥有的一切。 可他还是微微颤抖着手打开了外层的绢帕。 里面赫然是一只银镯,镯子已经发黑,上面沾着污泥,几乎面目全非,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因为那上面稚拙的双燕纹样,是他亲手一刀刀刻上去的。 “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在遥远的江南,曾有一个少年亲手给他心爱的少女戴上镯子,在心里默默祝祷着。 “叮”一声响,银镯落到地上,把他拉回了此时此地。 他忙捡起镯子紧紧握在手心里,这是从哪里来的?他的阿念不是被公主沉入了洛水中吗?不是尸骨无存吗?为什么又留下了这只镯子。 他怔怔地拿起绢帕,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两行字:“昭华宫里的真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么?想知道你未婚妻怎么死的?今夜子时,城外白云观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