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家师尊前几日也出发去北溟了,听说五域很多大能都要出席。” 但大多数人对五域之外的国度漠不关心,只知道鲛人生得漂亮,说起北溟远得简直不像个现实中的地方。 众人越发摸不着头脑。 “北溟那种蛮荒之地,谁当皇帝同我们有何相干?” “这么多大能千里迢迢去捧场,那鲛人皇帝来头不小吧?” “非也非也,之前鲛奴叛乱打了一年多,你们没听说么?”有关心时事的人科普,“那新皇原是叛乱鲛奴的首领,是个铁尾。” “那裴家主说他只是个傀儡,是什么意思?”有人看得认真,“难道说背后另有其人?” 没等他们议论出什么结果,鲛皇宝座背后的石墙轰然向两边分开。 片刻后,一人穿过黑色水精帘幕走了出来。 那人一袭黑袍,戴着面具,连脸都看不清楚,但水镜内外的所有人不约而同感到一股慑人的气势,心里没来由地渗出凉意。 那道黑色的身影,像是能唤起每个生灵与生俱来的恐惧。 水镜内外俱是一片死寂。 水镜里,裴家主的声音明显紧绷起来,哪怕他竭力掩饰,也遮掩不住声音里的紧张畏惧:“我等千里迢迢赶来,阁下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未免太不近人情。赤炎山之主,抑或该称阁下一声,祁夜?” 大多数人从未听说过“祁夜”,但提到赤炎山之主,却都如雷贯耳。 众人彻底懵了。 赤炎山不是在西域雪山山顶吗?跟北溟八杆子打不着,怎么扯上关系的? 那黑衣人却对裴谌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御座。 铁尾鲛皇立刻站起身让到一边,垂手肃立,眉宇间那股桀骜不驯的枭雄劲瞬间敛起,发自内心的谦卑恭敬之情溢于言表。 黑衣人向鲛皇微微颔首,走到御座前坐下,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面具,轻轻一掀,竟是毫不犹豫地露出了真容。 水镜内外,众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连夜风好像都停止了吹拂。 戚灵灵的心跳也停了一拍——这张脸哪怕看了三四年,乍然看见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何况他在罗浮山时隐藏身份,也收敛了光华,此时锋芒毕露,君临天下,便好像饱和度从10%调到了100%,有如天神下凡,令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 宾客席中忽然发出“当”一声响,打破了寂静的魔咒。 沐诗月顾不上理会脚边“呛啷啷”作响的观天镜,目瞪口呆地盯着御座上的男人:“南……南宫……” 好在她没来得及说出那个尴尬的名字,沐漾泉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女儿的嘴,用秘音道:“嘘,别乱说话,一会儿躲后面点,千万别当出头的椽子,给你那张遁地符收好啰,万一情况不对赶紧跑,记住了吗?” 沐诗月:“爹,那不是汤元门的南宫么?” 沐漾泉当然也认出了他,毕竟那张脸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他眉间皱起了川字纹,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祁夜熵平日虽低调,奈何他那张脸生得太招摇,罗浮各宗的弟子都认得他,此时就像沸油里溅了水,哗然一片。 出席登基大典的修士们都是各宗大能和精英,即便不清楚此行目的,也听说过祁夜的名号。 天下最可怕的大邪魔这几年隐姓埋名混在他们中间,甚至还和其中一些人上过同一门课,真是叫人毛骨悚然之余又有点激动。 裴谌亦是大愕:“竟然是你……” 戚灵灵从座中站起身,讥嘲地笑了笑:“怎么,你不满意?” 她走上前去,祁夜熵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戚灵灵大大方方把手搭在他手上,两人手牵手,并肩坐在御座上。 快一个月没见,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能做什么更亲密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