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果!”他喊道,“快点快点,我给你捉到一个好玩的家伙!” 他扬起一只手,拎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一只大雪兔! 雪兔被他攥住了耳朵,两条肥圆的后腿悬在半空,不住地乱踢。 桑远远见他还有闲心捉雪兔来逗她,一时心中又酸又喜,百味杂陈。 桑不近想径自把她抱走,被她攥住了衣领。 只见她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撅嘴道:“哥哥,我想摸雪兔!” 桑不近恨恨地盯了幽无命两眼,视线像飞弩一样,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大对穿。 臭小子,拿毛茸茸来骗姑娘,要脸不要了! 幽无命压根就不看他,他笑吟吟地,看着桑远远下了地,笨手笨脚地向他跑来。 他没有迎上去。 这一刻,他的心情其实非常奇怪。 他恨不得让时光永远就停留在这一刻,不需要再有将来了。 因为这一刻,等来的只有好事,没有坏事。 他的小桑果,在这一刻,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只需要安静地在这里等着她,不会有任何变故,意外也不会到来。 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歪了歪头,像是着了魔一般,贪婪享受她一步步靠近的时光。 ‘不如我就这样死去。’ 他的脑海里浮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缓缓地垂下眼睛,望了望自己的心脏位置。 它跳得更快了,好像想要破体而出。 他垂着头,低低地笑出了声。 ‘不,这还不是最好的,小桑果一定还会给我更多惊喜,不,惊吓才对。’ 他笑着,抬起眼睛。 忽然便看见她倒了下去,栽进雪地里。 幽无命:“……” 他懒懒散散地跳下车,抢在桑不近之前,抄起了穿得圆滚滚的女子。 目光忽地一滞。 他看见雪地上有点点鲜红的血,像是一朵漂亮的小桃花。 “摔了。”她委屈巴巴地说道。 幽无命心中一惊,急急望向她的脸。 只见她的鼻唇之间沾着血和雪,小脸烧得通红,眼睛却弯弯的,正冲着他笑。 幽无命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抬手擦掉她脸上的血。 刚抹掉,她的鼻子里又流出血来。 幽无命气乐了:“灵明境的人,还能摔出鼻血?” 他扔了雪兔,把她抄起来抱到车厢里,取出绸布捻成一条,塞住了她的鼻子。 自她生病,车中就一直点着炭火。 整个车厢已熏得暖融融的,桑远远脱掉了那件笨重的雪兽绒大罩衣,整个人都赖进了幽无命的怀里。 他的身体很冷。 他抓过罩衣来,裹在了外面。 “方才,皇甫渡对你施了巫族的惑术是不是?”桑远远问道。 “嗯。”幽无命愣了下,垂眸看她,“小桑果,你连这个都知道?!” 他忽然有点心虚,眸光闪了闪。 毕竟,他也曾对她使过两次这样的手段呢。 桑远远心道,难怪书里那个倒霉催的巫族女,本来跟韩少陵跟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皇甫渡迷得神魂颠倒。原来就像幽无命对付双儿一样,皇甫渡也只是把那个倒霉女配给催眠了。 “姜雁姬是巫族?”桑远远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 “嗯。”幽无命目光发空,“小桑果,我身体里流着这么脏的血,你会讨厌我,是不是?” “不讨厌。”她轻轻用脸颊蹭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讨厌。我喜欢你,哪哪都喜欢。” 他轻笑出声:“骗子。” 她悠然一笑:“就算是骗子,能骗你一生,骗到我死的那天,那也不算是骗了。你说是不是?” 幽无命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他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别别扭扭把头转到一旁。 “可是姜雁姬怎么可能是巫族呢?”桑远远依旧想不通。 姜氏是王族,向来只与王族联姻,怎么可能混上了巫族的血脉? 幽无命摇摇头:“管它的,杀了一了百了。” “嗯。”桑远远倒是早就习惯他的直球作风了。 她想了想,小心地问道:“皇甫渡不知道你也是巫族?” 幽无命轻轻一笑:“除了你,谁也不知道。” 桑远远愕然:“姜雁姬难道也不知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