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远远更加理解书中幽无命为什么要选择那般极端的同归于尽了。 越拖下去,幽州只会越来越穷,力量被削弱得越来越厉害。 眼睁睁看着仇家一天比一天兵强马壮,他能怎么办? 能同归于尽都不错了。算算时间,韩少陵的三十定妻宴之后,幽无命便要火烧天都、身首异处! 幸好如今有她。她已逆转乾坤,暂时保下了他的小狗命。 桑远远深深吸了一口气。 想要打败那些敌人,路还长得很。 当务之急,便是—— 钱! 她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挣很多很多的钱! 等等。 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幽无命他的全部家当,能有几个钱? 用全部家当和未来五年赋税作聘礼? 恐怕真正算得上大钱的,就只有预支的那五年赋税吧?! 所以他是开了张空头支票,就把她给套走了吧!其实,根本就是一毛不拔!空手骗媳妇! 原本以为自己很值钱的桑远远:“……” 再等等。 幽州几乎全员皆兵。幽无命对手上的兵,那是优待得不得了,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从他们手上征多少税!未来五年赋税,恐怕,根本就没几个钱! 已经发现自己可能不怎么值钱的桑远远:“……” 这狗男人,居然还摆出那副豪爽大方的样子,骗得她小心肝儿一通乱颤?! 所以其实他的聘礼,可能还比不上赵周齐那些小州国的贵族娶亲时花得多。 至于一个月后的大婚? 算了,就请请亲朋好友,随便摆两桌凑合吧! 终于发现自己一文不值的桑远远:“……” 她瞪着那道急速穿梭在山林间,向着皇甫雄的骑兵迅速逼近的利落身影。 瞪了一会儿,忍不住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男人,她都不用担心日后要斗什么小三——他根本没钱去浪! 想完了财政大事,她的目光幽幽飘向西面。 她又想起了今日他在云榻上的表现。 幽无命是极其聪慧的人,亲眼看见尸体上的伤痕之后,他恐怕就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所以在路上时,他才会仔细回忆每一次凶案发生之时,他在做什么、心情如何。 两相对照,他已确定‘觅心者’正是那具人偶。但到了冀都之后,他还是选择把她抱上云榻,怀着复杂至极的心情,和她亲密了一回。 一来,是最后的确认。 二来,是为了她的安全。 他必须确认,那具邪偶此刻身在幽州,无法伤害到她。 这样他才敢离开她,独自上战场。 桑远远望向那道正在密林中穿梭的身影。这里地势实在险峻,除了短命之外,再没有第二头云间兽可以这般无声迅捷地接近皇甫雄的骑兵,但是这一仗又非打不可,因为铁蒺藜不可能灭了一支八千人骑兵,一旦皇甫雄稳下阵脚,便会绕过陷阱地带,再一次发起冲锋。 所以幽无命必须做这个英雄。 桑远远凝望着他的身影,眼眶隐隐有些发热。 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其实也为她付出了太多。 栖喜道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幽军大获全胜,将那一车车精良的装备从谷地运了出来,从极远处看,都能看出那些蚂蚁大小的黑人们个个是一副穷人乍富、走路发飘的德性。 恨不得一路唱歌回去。 皇甫雄的骑兵出动了,五十人一排,铁蹄踏出隐身的谷地,迅速在谷外的平原上结成了方阵,压下枪尖,开始发起冲锋。 一切尽在幽无命的掌握之中。 他的身影停在了最后一座小山头上。 短命仰起了脑袋,预备冲锋。 刀在手中,他偏过头,往身后的高山上看了一眼。 旋即,战袍飞扬,身形似箭,笔直地向着前方那八千铁骑扑杀而去,一往无前! 黑刀低低压在身侧,相隔那么远,桑远远都能听见隐约的嗡鸣震颤声。 她激动得站了起来,心脏‘怦怦’乱跳,血液在体内奔腾。 既是紧张,又在为他感到兴奋。 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 皇甫雄的骑兵前排开始人仰马翻。 除了铁蒺藜之外,那一带还埋藏了许多爆炸物。 平原之上,轰隆声、兽鸣声,连绵不断。 冲锋之势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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