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濯道:“因为天无绝人之路。” 桑远远:“……”和神棍聊天真的是自找不痛快! 云之濯的神色有些遗憾,道:“是我疏忽了。实在料想不到,那般必死的局面,桑王女竟能逆转乾坤……我还真的挺好奇,桑王女是如何逃脱了小韩夫人的毒手?不怕桑王女笑话,我活了很多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对一件事情百思而不解。” 桑远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韩夫人’指的是幽盈月。 她优雅地笑了笑:“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云之濯微笑:“桑王女愿意解惑,那当真是太好了。我愿意作这个交换,且可以保证我的答案必定真实,但我不保证桑王女您能不能听得懂。” 不得不说,这个人笑起来当真是温和儒雅极了,他的目光中看不出丝毫野心和恶念,与他说话,倒像是与知己好友在月下竹林中欢饮畅谈一般。 桑远远知道他有恃无恐。他只需要像方才一样‘玄之又玄’地说话,那这个世上,便没有一个人能懂。那样的真话,说与不说,都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种问题向来难不倒桑远远。 她点点头:“我自是相信云圣子。那我便先答了——我告诉幽盈月,我喜欢的人并非韩少陵,而是幽无命。幽盈月是个重亲情又孝敬兄长之人,知道我是她将来的王嫂,便替我解了毒,对我百般恭敬。” 云之濯失笑:“是我愚钝了。其实见到今日桑王女与幽州王伉俪情深,便该想到的。桑王女要问我什么?请——” 桑远远弯唇一笑:“你们用天命之力力保的人,是韩少陵,还是梦无忧?” 云之濯悠闲放在案桌上的双手猛然一攥。 半晌,那年轻俊秀的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桑王女,了不得。”云之濯叹道,“一个问题,便将我能说不能说的,全都一网打尽了。” 她这般问,就是根本不给他留下模棱两可的空间。要么答一个名字,要么说他们没有用天命之力来保那二人。不管怎么答,都只可能是正常人类能听得懂的答案。 “所以圣子是打算反悔咯?”桑远远遗憾地叹了口气。 “自然不会。”云之濯摇头笑了笑,“若今日并非胜券在握,那么哪怕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从此心魔迭生,我也会悔诺不答。然,今日,桑王女与幽州王已是必死无疑,是以我会回答。” 桑远远不动声色,调皮地捏了捏幽无命掌中的茧。 “保的,是梦无忧。”云之濯如是说道。 “哦……”桑远远道,“感谢圣子答疑解惑。我再想问别的,想必圣子也不会回答了吧?” “是的。”云之濯笑得更加温和,“二位,可以去死了。” 他说这话的模样,有些羞涩,有些恭敬,有些客气,就像是准备了不甚丰富的菜肴,然后请贵客入席一般。 幽无命自始至终眯着双眼,懒懒散散地倚在案桌上,听到这句话,眼皮也没动一动。 桑远远问:“圣子想让我们如何死?” 云之濯更加不好意思了:“啊……幽州王没把兵刃带进来啊,那便借我的佩剑用一用罢。” 他慢慢起身,疾步走过来,取下身上的佩剑,放在了幽无命面前。 “自刎吧。”他道,“生命在蓬勃旺盛之时,猝然阻断,难免是痛苦的。自刎的话,疼痛的时间应当会稍短一些。虽然我没试过,但我觉得,别割到气道的话,不呛血,应当还好。” 眼神诚恳,全然是为旁人作想,一点也不像正在叫人去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