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听说咱们公司有个艺人得罪了了不得的人,到现在都快十二小时,还没弄回来。他能不愁?” 童延脑子灵机一动,在直达电梯门快关严时冲上去按住电钮。 门开了,没管聂铮那张脸上阴云有多厚,他飞快地闪了进去。 聂铮只是看了他一眼,显然也不太想理他。 就这样沉默到十二层,他跟着男人进了办公室。 他反手关上门时,聂铮已经在写字桌后坐下,只瞟了他一眼便低头看文件,“说。” 童延走到聂铮正对面,把腰杆挺得笔直,“昨晚你说利字当先,我来跟你做个交易。” 聂铮头抬起来,眼神带着几分兴味地看着他。 童延真是憋出一口老血,“我知道你着急什么?不如这样,你把我当赔礼送过去,换小白花回来。那家伙不就是喜欢男人吗?我比小白花模样好。” 看着吧,等他八面风光的那天,他亲手送小白花上天。 对面男人沉默许久,眼神凌厉地像是要把他穿透,“你想换什么?” 童延连嗓子都在冒火,生怕自己后悔似的一口气说完所有,“换你我以后各走各的,你不能再找我麻烦。还有,我要小白花弄走的那个角色。” 男人眼中的戾气迅速散去,竟难得地扬起唇,似忍俊不禁地说:“这可不够,你是去被人睡,我还付你笔钱怎么样?” 一个钱字像是点中了哪个穴,童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第24章 奸妃 很多年后,想起这一天,童延只有一句感慨:人年少轻狂时总会做些莫名的事。 正因为年少,这些自以为是审时度势之后的一腔孤勇,过后想起来往往令人啼笑皆非。 这甚至不算孤勇,仅是脑门子一热,揣着捏起鼻子一口饮下毒药散尽沉疴的心思,把生之为人的最珍贵当作筹码,不管不顾地押上命运的轮盘。 正如游艇那一晚,他强压着神志不清的聂铮献祭自己,他明明知道这个行为的本质,却还是做了。只要一夜过去,他的人生必将天翻地覆,那时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游艇那一夜像是打仗,本质甚至跟聂铮没有太大关系,那一场战争的双方,一边是童延自己,一边是他不公的命运。 如此一来,他爬了个床,心情还挺壮烈。这份壮烈可以掩盖很多东西,由此,心底犄角旮旯里的那些微妙全都不值一提。 但童延没想过,会有人直接跟他说:你跟人睡,我给你夜资。 真毒啊,一下扯开了全部遮掩,这一刻,“为艺术献身”也好、“为命运博弈”也罢,这些幌子全都不存,本质的真实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他在卖淫。 童延站在聂铮面前,愣了几秒,把拳头握得更紧,接着又放开了。 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难得你大方,那就谢了。” 就是卖,那又怎么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舍不得孩子,哪套得着狼? 他一语方落,聂铮嘴角笑意不在了,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窝阴影下,深邃的眼像是遮着两团浓厚的黑雾。 童延只觉得那黑雾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吞噬进去,蚕食殆尽,心脏忍不住地瑟缩起来。 聂铮发怒了。 可童延心里头火气也更大了,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眉心在一下下地跳。 不就是笔买卖,行就行,不行拉几把倒。 人家有卖的心思,你只管说生意做不做,发火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