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并没有除夕夜吃饺子的习惯,许多家庭甚至连面案都没有。 童延十分乐观,“不就一张皮一团馅的事儿?家里有面,我刚才看了眼,冰箱里有肉有虾。” 等男孩转身,聂铮又忍俊不禁地问,“想跟我喝酒,你能喝?” 童延立刻笑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儿,“试试呗。” 终究不用他们自己揉面包,跟着童延进了厨房,聂铮说:“冰箱底层,有包好的饺子。” 更好! 童延想做些吃的纯粹是沾点热闹意思,饺子有了,那他就再弄几个下酒的小菜。 聂铮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做菜却着实一窍不通,先在看了一会儿。可再怎么劳动也得是他这个长辈带着童延一块儿劳动,见摘菜这种事,他能帮上忙,也弄了身围裙,在一边给童延打下手。 凉的、热的。童延最后做了四菜一汤,再把饺子煮了。聂铮这次没讲究,带着童延把饭菜布在客厅的茶几、电视机前面。 在童延强烈要求下,聂铮开了瓶白酒。 忙完已经过了十点,童延把酒满上,端杯对聂铮说了声春节快乐,接着祝词有些卡壳,“祝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聂铮手一抖,反省了一会儿自己怎么就到了长命百岁的年纪。 就算高兴,聂铮也没打算真让童延多喝,两人对酌了一小杯。童延用筷子挑着吃了两个饺子,就算聂铮家里饺子全做成了虾肉馅的,他还是吃得十分精细,十分慢。再倒酒时,聂铮瞧着清亮的酒水把童延面前杯子装到一半,跟男孩儿说着话,用手把杯沿遮住了。 童延掀男人的手:“我能喝,酒量好着。” 这不是酒量的问题,童延节食,东西没吃多少,聂铮敢打赌这孩子在童艳艳那的年夜饭也没吃多少。 这样喝酒,别的先不提,伤胃是一定的,聂铮索性把杯子放到一边,“量好也不能贪杯。” 十二点钟声过去,辞别旧岁,新的一年来了。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一辈子,对他们来说,也才刚刚开始。 守完岁,两人一块儿上楼,聂铮喝得不少,童延却被管束着没沾多少酒。 夜深,回房后换好睡衣,童延依然兴致高昂。别问他为什么,今晚,聂铮在隔壁,他就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着。 于是,抱着枕头到了聂铮门口,敲了下门,听见里面有人应声,立刻推门进去。 不等屋主人反应,把自己连人带枕头一块儿甩上床,“今晚我在你这儿借个宿。” 聂铮刚躺上床,顺手给他把枕头在床头摆正,“去衣柜最下层拿床被子。” 不一会儿,两人都睡到了自己被子里,灯也关了,童延还没消停,趴在聂铮旁边嘀咕,“2011年总算过完,到今年我就不冲那什么太岁了。” 就算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聂铮眼皮还是一跳,酒劲儿上来,他头有点晕,“哦,去年你冲太岁?” 童延累了,声音也虚软了些,“可不是吗?我倒了多少霉,”又打了个呵欠,“算了,都是我自己作的,不对……现在想起来,遇上的好事更多。” 遇上你,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两个人都疲惫,没一会儿,身边男孩没了声响,聂铮不算清醒的意识很快陷入一片混沌中。 童延已经完全迷过去了,但迷蒙中只觉着不踏实,十分躁动,身子动了几下,手碰到个热源,翻身,整个人朝那热源贴过去,这一贴舒畅了,好安稳,连气味都好闻。 呼吸困难,聂铮从沉睡中撕扯一丝清明,也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童延钻进了他的被窝,腿撩在他腿上,胳膊还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酒意昏沉的半梦半醒中,聂铮只顺手拉开了让自己呼吸不畅的那只手臂,下意识地,胳膊从男孩身子底下搂过去,把人搂住,感觉到男孩还没老实,似乎在他身上蹭,手在男孩背上安抚地拍了拍,意识再次抽离。 新年的第一个早晨悄然而至。 聂铮醒来时,面对的是男人最寻常的身体尴尬。 这时候,童延趴在一边睡着,睡相不怎么好,一条腿蛤蟆似的上屈着,膝盖还露在被子外边。 聂铮顺手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