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无关人等送走,最后房间剩下他和聂铮两个人。童延这才有空说私房话,他走过去,跨坐在男人腿上,问:“还有七天,我戏份就杀青,干嘛非得签得这么急,连七天都等不了。你这次来待多久?” 聂铮没急着说话,眼神聚焦在他的脸,那样厚重又那样绵柔,像是凝视他,又像是透过他望到了亘古以前和久远之后。 好半天,聂铮简单回答:“我待七天。”接着,把脸转开,拍拍他的腰,示意他起身,“我出过汗,去洗个澡。” 聂铮英俊的面容有一眼可见的疲惫,童延立刻站起来,让到一边。即使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但童延务实的脑子想到的是,这儿昼夜温差大,浴室里的热水器还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版本,水温挺凉,洗几分钟就能把热水耗光,他平时都是洗战斗澡,一旦赶不及最后就得用凉水将就着冲。 这时,男人已经进了浴室,童延晃晃桌上的热水瓶,果断推门出去,到小田房间又拎了一瓶热水过来,接着,敲敲浴室的门,把两瓶热水一块儿从门缝递进去,“水凉了就用这个将就。” 他吃得苦,但聂铮是没吃过苦的人,他也舍不得聂铮在这儿吃苦。 这次拍戏,跟郑总监预料的一样,拍得相当不上道。燕秋鸿昏迷五天后就醒了,但昏迷过五天的人,说恢复如常却不是一朝一夕,更何况,身上还有多处骨折,所以即使醒了,燕秋鸿本人也顾不上这边。 童延拍这部戏基本上靠熬,虽然拍电视剧从灯光到布景都有程式,有的演员甚至连难过的一二三档都有程式,但燕秋鸿的团队一向不按程式走,跟导演之间能产生多大的冲突可想而知。 他不怕ng,但他讨厌毫无意义的ng。那导演,总是质疑他的表现超过角色套路范围。真他妈烦,哪来的那么多套路。 所以,晚上他回宾馆时,烦躁几乎是忍不住的,聂铮白天就在房间看书或者批阅文件,没出去,但居然看得出他在烦什么,说:“确认自己该坚持就据理力争,骨子里那点倔强可别丢了。” 就像掐架找了个为他摇旗呐喊的,这摇旗呐喊的还是聂铮,童延心里舒坦了些,“嗯。” 七天时间转眼即逝,童延戏杀青的这天高兴得像个孩子,他戏是上午杀青,中午就跟着聂铮到了机场,这次又是蹭男人的飞机,他们一起回了s城。 到s城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飞机降落时,童延头靠着聂铮的肩,想着晚上可以来个狂欢。 这些日子,顾忌他拍戏辛苦,就算他有心勾搭,聂铮还是什么都没做,两个人都要憋成处男了。 而男人的低沉的声线突然漾在他耳边,“你现在事业已经步入正轨,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给你特殊方便了。” 童延只怔了一瞬,忙不迭点头,“行!我自己飞给你看。” 男人沉默一瞬,又说:“以后,再跟你往来,我只是我自己。” 不是,你还能是别人不成? 童延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他急忙侧过脸。 男人目光垂视着他,四目交汇,此时,聂铮嘴唇开合的频率和幅度,童延记了一辈子。 聂铮说:“我要走了。” 建工作室,最后七天的陪伴,或者还有什么,真是,穷尽童延毕生的想象力,他也没想到,这是聂铮用自己的方式在向他道别。 他真蠢,他怎么能到今天才发现,聂铮从南亚回来不久,云星换人主事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了。 瞬间,整个世界都在童延眼前恍惚,他不甘心,再次确认,“你去哪?” 而后,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