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干粗活的人,手很烫,掌心指腹全是粗糙的纹路,江云意细嫩的皮肤被这般大手摩挲着,应觉着糙和疼了,但他拿余光瞅着傅岩风,对着他冷峻也英俊的面庞,注意力就总是跑偏,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纱布在手心缠了几圈后,他听见傅岩风跟他说话,“看你面生,不像本地人。” 他点点头,“以前很少来,今年才搬来跟我阿嬷住。” “以前在哪儿?”傅岩风随口问他。 江云意报了个地名。 傅岩风不像其他人那样说他是城里人,只是说:“城里跟农村还是不一样,有机会要走出去。” 江云意想到了什么,问他:“你今天怎么没出去载货了?” 剪子剪断纱布,然后傅岩风把他手心纱布打了个结:“我妈身体不好,早上找了人过来挂水,得有个人看着。” 江云意这才知道刚才躺床上那人是谁。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江云意又问。 话问得不清不楚,傅岩风知道他的意思,“就我跟我妈。” “你其他兄弟姐妹呢?”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你爸呢?” 傅岩风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言简意赅告诉他:“我爸去世了,我妈去年脑梗,偏瘫。” 听闻“偏瘫”一词,江云意倒吸了口凉气,“偏瘫……” 可听着傅岩风语气平常,像是对此事习以为常,“不严重,康复以后手脚都能动就是不灵活,经常得有个人看着。” 江云意带着歉意哦了一声,把嘴巴闭起来不说话了。 手心和肘关节都缠了几圈的纱布,膝盖也包扎完成,傅岩风看见这人皱起一张脸,听见他用带着些可怜的颤音说:“我的车……” 傅岩风问:“这车你自己买的?” 不问不要紧,一问江云意眼圈就不受控地红了,低头自言自语道:“天天给人包水果,包得手都疼了,才刚买,就给摔了。” 傅岩风刚把他车子放前院时大致看了一眼,确实是摔得惨,车头零件还能修一下,车篮已经变形得没办法复原,只能拆掉或者换一个新的。 说话间,那条消失了好一阵的罪魁祸狗很应景地再度露面,贴着墙角追着自己尾巴绕圈。 “大黄过来。”傅岩风坐矮凳上岔开两条长腿,身子往后倾,把狗喊到江云意跟前,“来,替你主子赔个不是。” 江云意眼泪一下收回去了,睁着个圆眼睛,不知傅岩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一秒却见这只叫大黄的土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立着身子,两只前爪并在一起上下摇晃,竟真成个拱手作揖状。 大黄作完揖就甩着尾巴光明正大跑开了。 傅岩风对他说:“车我帮你修,你过两天来拿,这两天着急去哪儿我载你去。” 江云意气归气,也懂道理的,人怎么能跟狗怄气,再说一码归一码,他又不是被狗咬了,找也找不到狗主人身上,现在看完狗作揖,又听狗主人说了这么负责的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说:“我没有着急去哪里,就随便附近逛一逛。” 傅岩风笑他:“小孩儿就是闲。” “说得好像你多老一样。”江云意反驳。 他看傅岩风最多二十几。 “不多,大你七岁。”傅岩风起身把水桶里的水往旁边菜地边上的水沟泼。 江云意心虚噘嘴道:“二十四岁,又不是四十二岁,看来也大不了我多少嘛。” 傅岩风捡着地上废弃的棉签纱布,没反驳他,由着他逞口舌之快。 傅岩风不理他,江云意自讨没趣,眼睛看向其他地方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乖乖从小板凳上起身,好让傅岩风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