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郁眼神深了深:“真盼着初六快些到。” “当初要你唤我声‘娘子’,你若是叫了,可不就没事了。”楚然轻哼。 柳郁被她一噎,不自然的转了眸:“你不懂。”他想给她最好的,转眼却又想到什么,“对了,圣上赐了你一箱珠宝,我命人搬到后院了……” “什么?”楚然立刻起身,“什么珠宝?” “不听书了?”柳郁笑了笑。 “这说书先生过几日便重说一遍,过几日再来听也不是不可,”楚然挥挥手,“这珠宝,我可要快些瞧见!” 柳郁虽已是太师,但他一贫如洗两袖清风不贪不贿的,她也不好意思买些奢靡之物。 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反应,柳郁起身,拉着她的手朝酒楼外走着。 说书先生仍在说着,酒楼外一片熙熙攘攘,只是毕竟入冬,寒气袭人。 走到酒楼门口,柳郁想到什么,扭头看着楚然:“对了,我似乎一直未曾对你说过,我……” 话,并没有说完。 楚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 一袭黑影飞快闪过,手中的长剑冒着寒气。 唉。 楚然心底轻叹一声,昨日小棺材才问她“打算怎么离开”,她没回应,没想到,竟来的这般快。 卫风是绝顶高手。 这一剑,柳郁本避无可避。 所以干脆,伸手,将他推到一旁。 当初真的是一语中的——死在卫风手里。 长剑穿过心脏摩擦血肉的声音传来,最初只是有些热,到后来才开始痛,痛的呼吸都极为困难,周围的一切,都死寂下来。 直到一声高吼。 “楚然——” 清润佳公子,似乎第一次这么撕心裂肺叫一个人的名字。 身前一人跌跌撞撞爬了过来,手颤抖着想碰她却又不敢。 楚然转头,望着身边脸色惨白的人,勉强勾了勾唇:“柳郁,我有点冷,你抱着我。”她说,声音竟异常的平静。 柳郁将她抱了起来,胸口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袍服。 一片死寂中,说书先生的声音咿咿呀呀的传来:“……却说那奸臣一剑刺向将军,秦姑娘舍身相救,刀剑下会否又添一缕香魂?” 楚然艰难扭头,望了眼说书先生的方向。 真应景,她想。 柳郁随着她望了过去。 却听“啪——”的一声,醒木一声收,说书先生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柳郁的手颤了颤。 楚然却笑了:“柳郁,可惜我听不了下回了。” 柳郁抱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唇颤抖着。 “……对了,你方才,想说什么?”楚然感觉自己的肢体越来越冷了,“我想听……” 柳郁佝偻着腰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像是哑了许久的人说的第一句话般艰难,他说:“……楚然,我爱你。” 楚然顿了顿,好久笑了出来,声音也越发轻:“……情什么的,还不了了,就还你……这条命吧……活下去……” 话落,手无力耷了下来,再无动静…… 柳郁仍旧抱着她,跪坐在地上,神色怔忡,双眼木然……却无泪。 他想,也许不哭,便代表她还活着,对吧? “大人,凶手已朝城郊处逃去。”门外,侍卫禀报着。 柳郁仍旧一字未说,抱着怀里的女人,艰难的爬起身,却几次险些跌倒,狼狈不堪。侍卫上前想要搀扶。 一贯温和的柳太师,声音却尽是冷冽,他说:“滚。” 而后,生生站了起来,抱着她,一步一步朝着府上走去…… 他还要成亲呢。 低头,望着怀中人,笑了出来: “娘子,我们回家。” …… 城郊,别院。 四周尽是暗卫。 卫风跪在院落前,下颌沾染了几滴血,红的刺目。 他已在此跪了一整夜。 轮椅吱呀的声音传来。 再不是那个穿着锦袍的秦王,更像是病弱公子,脸色苍白,一袭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