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的骨肉。 不知不觉之间,郑驰乐已经有她的胸口高,不再是那个哭着问“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我没有”的小娃儿。 只是郑驰乐脸上那种褪去了青稚的成熟,突然就揪紧了郑彤的心脏。 她突然意识到虽然她和郑驰乐余下的生命会比她父亲能活着的时间要长,可那冷了下来的心却很难再捂暖——破裂了的感情更难修复。 郑彤怔怔地站在原地。 郑驰乐很快就察觉了郑彤的失神,立刻牵着郑彤的衣角说:“现在文具店应该还没关门,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好不好,我想送给我的两个朋友。”他向郑彤说起牛敢玉和薛岩的事,“大牛叫牛敢玉,他也想考淮昌一中,不过是体育生,我想给他买个篮球可以吗?还有薛岩,他学习不错,要考上淮昌一中肯定不成问题,但是他一直没舍得买钢笔,我想给他买一支!” 看到郑驰乐盼着她回答的眼神,郑彤的心又揪了起来。不过郑驰乐终于肯向她说出自己的需求,无疑是让她欣喜的。 郑彤说:“好,我们这就出去买。” 始终拿着本书在一边看的关靖泽抬起头,看向郑驰乐和郑彤消失的背影。他这个继母属于大事明白小事糊涂的那类人,她绝不缺乏下定大决心、作出大决定的魄力,要不然“前世”乘风机械厂也不会扬名国内,可是对于母亲和姐姐这样的角色,郑彤显然很难胜任。 某些方面来讲,这正是她和关振远合得来的原因——两个人在处理感情问题时明显都很蹩足。 比如刚刚郑驰乐是变着法儿让她安心,她却根本没有察觉。 关靖泽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那天郑驰乐伏案痛哭的模样,即使对郑驰乐进行了最恶意的揣测,他依然无法把那一幕彻底抹掉。 他越来越想知道郑驰乐到底隐瞒着什么秘密。 关靖泽始终认为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将问题摊开来设法消除才是最佳做法。 该怎么把事情套出来呢? 关靖泽合上书,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关靖泽和郑驰乐就跑到楼下树底有模有样地耍拳——郑驰乐非要逼关靖泽学的养生拳,说是对身体有好处。旁边还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一边看着,见郑驰乐打得过瘾,跑过去打趣说“小老师也教教我们”。 郑驰乐老实不客气地板着小脸给他们讲解动作,那架势摆得像模像样,十分逗趣。一开始求教的老人本来还有些不以为然,可听郑驰乐一讲动作要领和这么做的益处,顿时来了几分兴趣,跟着耍了起来。 于是魏其能开着摩托车过来时停车一瞧,立刻就瞅见了一伙老头儿跟着两个“小老头儿”在树荫底下耍拳,要多有趣就有多有趣。 魏其能倚着车等到他们停下来休息,才笑着问:“乐乐,这是干嘛呢?” 郑驰乐说:“晨练。” 这年头就算是淮昌这样的大城市也没有太多污染,清早的空气特别新鲜,起得早时微风中还带着泥土和花朵的清香,几只小小的蜂鸟在墙角那株夜来香上忙活,看着就特别喜人。 正是锻炼身体的好时节啊! 魏其能说:“我看你这套拳还挺像样的,回去也教我们这些整天坐办公室的懒骨头!” 郑驰乐非常爽快:“没问题!” 魏其能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郑驰乐知道魏其能的来意,点点头。 他拖着关靖泽和那几位好学的老头儿道别,然后跟着魏其能回关家。 关靖泽对郑驰乐那好得要命的人缘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住在这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跟这些老头儿说过话,更别提要从他们口里掏出“我家外孙明年要从国外回来了”、“我儿子在鹤华打拼”、“我家媳妇儿能顶半边天”这些话来。 郑驰乐见关靖泽若有所思,放慢脚步跟他咬耳朵:“在想什么?” “前世”关靖泽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儿人味,郑驰乐见过关靖泽训话时的样子,那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郑驰乐觉得铁面无私也要有个度,人活在世上总要留点儿人情才能过得舒坦点儿。 郑驰乐等待着关靖泽回答,关靖泽的思维却还停留在郑驰乐刚刚呼在自己耳边的那阵热气上,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郑驰乐是在问他话。 关靖泽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想这些老先生知道的东西很多,以后可以多向他们请教。” 郑驰乐:“……” 关靖泽这么想确实没错,可这想法也太早熟了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