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海立刻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我真的知道错了!以暴制暴不是问题,以暴制暴还暴露自己才是问题!以暴制暴暴露自己只是小问题,拉乐乐你下水才是大问题!” 郑驰乐当然不是真的生气,潘小海这家伙有时候是有点儿坏心眼,关键时刻却比谁都靠得住。 不过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还是得予以教育与教育。 见潘小海蔫不拉几地哭丧着脸,郑驰乐笑眯眯地说:“知错就要改,来,先从称呼改起,叫声乐哥来听听。” 潘小海:“……” 郑驰乐才不管潘小海憋不憋屈,仗着身体上(大两岁)和精神上(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优势,微笑胁迫他跟自己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怎么修理潘小海是一回事,怎么处理赵麒麟那边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薛岩已经被黎柏生收养了,也展现出了足够优秀的能力,郑驰乐觉得埋着这么个炸弹在一边总不是个事儿,指不定哪天薛岩平静的生活又会被扰乱。 当晚郑驰乐跟薛岩聊了很久,薛岩说:“周末我就去赵家一趟。” 郑驰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薛岩淡笑说:“没事,我已经可以面对了。” 郑驰乐并不知道的是,薛岩送走他以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许久。 黎柏生对他很好,把他当亲儿子来看待,这样的生活状态他很满意,所以曾经无法释怀的东西如今几乎已经淡忘。 他跟郑驰乐一样往上跳了两级,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到时候再加上黎柏生在中间牵线,尽力冲一冲首都大学医学院。 黎柏生始终遗憾自己考不上首都大学,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不得不努力一把。 这个时候最好能够排除所有干扰——包括来自亲生母亲那个新家庭的干扰。 有时候薛岩很挺羡慕郑驰乐。 郑驰乐做什么事都都很轻松,而且永远比别人要更胜一筹。 薛岩曾经在郑驰乐收到的信件那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字迹,那来自于黎柏生希望他能考上的首都大学医学院的教授们——薛岩对笔迹非常敏感,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郑驰乐用“岚山野医”这个身份在跟对方交流,信里面他们是以平等的语气在探讨问题,对方也没察觉跟自己对话的居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 在他们才刚刚起步的时候,郑驰乐已经跑出很远了。 薛岩始终觉得有个丑恶的怪东西在啃噬着自己的内心,驱使着他拼命往前跑。 可是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人,不管你怎么追赶他都远远走在你前面,而且他看起来是那么从容,让你的急切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薛岩闭起眼睛,按下内心涌动的暗潮。 他走回房里拉开抽屉,取出里头的一封未拆封的信静静看着信封上的字一会儿,终于还是拆开了它。 信纸是最普通的白色信纸,上头用红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外文。 薛岩下过苦功夫去学外文,看起来也不吃力,只不过红色的文字看着总有些触目惊心,写信人的笔迹也有些古怪,又用力又扭曲。 薛岩第一次看见时就敏锐地察觉对方的精神不是很正常。 事实上从陆续接到的信来看,对方的心理确实有严重的缺陷,不过条理非常清晰,引导性也非常强,光是几封信就已经让他陷入对方的思维之中。 这是个危险而神秘的人物,始终隐在幕后让他看不清楚。 薛岩想了想,提笔给对方写了封回信:“周六不行,我要去处理点事情,改周日,其他一切都按你的安排。” 不管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他信里说的是真的,这说不定会是个机会! ——他太需要一个机会了。 薛岩周六跟黎柏生一起去了赵家拜访。 赵家一家人都知道薛岩的事,所以黎柏生也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希望往后见面当做不相识的要求:“薛岩正在准备高考,我不希望这些事会干扰到他的正常学习。薛岩已经避了你们儿子好几年,最后一年我希望不会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薛岩母亲的丈夫倒是个讲理的人,听完后正色说:“我也不希望两个孩子起什么冲突,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吧。” 薛岩看了眼始终冷着脸坐在一边的母亲,点点头说道:“还有乐乐。您的儿子似乎对乐乐有很大的敌意,前些年潘家出面修理您儿子是因为您儿子跑去招惹别人,原因在您儿子身上,乐乐完全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