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喷香的味道仿佛还能从回忆里溢出来。 吴弃疾停顿了许久,伸出手握住了赵开平的手掌。 赵开平将手掌一收,抓紧了吴弃疾的手。 掌心的掌纹紧紧相叠在一起。 虽然晚了很久,但毕竟没有错过。 这就足够了。 与此同时,李见坤终于逮着了空跟郑驰乐谈话。 李见坤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委婉,直接就问:“你跟靖泽是怎么回事?” 郑驰乐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以后笑眯眯地说:“我是他‘小舅舅’,‘大舅舅’你好!” 李见坤见他绝口不提另一层关系,心说这种小娃儿的感情还能坚决到哪里去?他盯着郑驰乐说:“靖泽过来的那晚,我没有睡死。” 郑驰乐没想到这一重。 不过那天他们的对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妥?毕竟就算李见坤睡着了他们也不会在背后议论他。 等等,那晚的谈话快结束时关靖泽好像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郑驰乐抬起头对上李见坤严肃的目光。 就在李见坤以为郑驰乐会慌乱反驳或者激动辩白的时候,郑驰乐的表情却比一开始更为平静。 他们正站在安静的操场边上谈话,郑驰乐顺势就倚在了离他最近的树身上,不答反问:“‘大舅舅’你有没有失去了就等于缺失了一部分生命的人?” 李见坤没有回答。 他当然有,当年他跟妹妹相依为命,得知妹妹嫁人后他虽然失落,但还是高高兴兴地把她交给了关振远,看着她幸福快乐的笑容,他觉得自己也高兴到极点;在听到妹妹的死讯时,他觉得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就连妹妹留下的亲生骨肉他都生不出半点疼爱的念头,只觉得这个外甥带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郑驰乐的意思是关靖泽对他而言有这样的意义? 接收到李见坤询问般的目光,郑驰乐说:“我这个人对感情其实不是很执着,就算得不到什么感情上的回应或者失去了什么人,我也能够继续往前走——靖泽也一样。我的意思是,如果对方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绝对不会影响我们将要做的事。” 李见坤没有质问“那你们为什么非要在一起”,因为他从郑驰乐话里已经感受到一种决然。 不管事到临头郑驰乐是不是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做,在郑驰乐这个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没有人生来就有坚韧的意志,坚韧的意志必定得从一桩桩一件件大事小事之中磨砺出来。 可这种事光靠意志也没用。 李见坤还是抓住最根本的点:“你知道这样会对靖泽造成什么影响吗?你不仅是男的,还是他舅舅!” 郑驰乐纠正:“没有血缘关系。” 李见坤指出:“具有法律效力。” 郑驰乐说:“我们的事并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只要取得亲近人的认同就可以了——在其他时候我们可以维持正常的甥舅关系。”而且两甥舅亲近一点也没有人会怀疑到那上头去。 李见坤说:“那婚姻呢?稳定正常的婚姻关系也是干部考察的一项,你还不一定,靖泽却一定会走上仕途,你考虑过吗?” 郑驰乐说:“世界上没有路是不难走的。” 听到郑驰乐跟关靖泽一模一样的论调,李见坤气得乐了:“可你们偏要挑最难走的!” 郑驰乐辩驳:“但世界上也没有走不通的路。就算是放眼中央省,也不是没有始终单身的高层,他们的成就比别人低吗?他们受到质疑了吗?只要事情做得足够好,什么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我们离那一步还远着呢,谁知道世界会怎么变?以前要烧死同性相恋这种‘异端’的西方各国,不也渐渐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只要坚持着不动摇,再难走的路都可以走成通达大道。” 李见坤气冷哼:“你能说,我不跟你辩!” 郑驰乐却没住口:“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有没有失去了就等于缺失了一部分生命的人?有的话你应该就能体会这种感觉。比如孩子之于父母,父母这边永远是付出居多,金钱、精力都投入无数,这样养一个孩子难道不难?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