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问题时的反应坐实了她的推测。 韩蕴裳说:“仲荣他肯定没办法接受……” 关振远正色说:“孩子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可以引导他们做出正确选择,也可以劝阻他们放弃错误的方向,但不可能替他们做决定。不管仲荣接受还是不接受,乐乐和靖泽都不是任由我们揉圆搓扁的,他们比谁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 韩蕴裳没再说话。 这时叶仲荣回到家了。 见到关振远,叶仲荣先是有点儿诧异,而后就朗笑着招呼:“振远你来了?我还跟定国说这回一定得去找你说说话来着。” 关振远说:“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你好好聊聊。” 叶仲荣见他神色认真,顿时也严肃起来:“是永交那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关振远摇摇头:“不是公事。” 叶仲荣看向一旁的韩蕴裳,却发现妻子神色有异,眼神有些闪避。 叶仲荣的心不知怎地猛然一跳。 他说:“坐下说话。” 叶仲荣家没有外人,叶曦明又去了韩家老五那边训练,也就叶仲荣夫妇在,因此他们就在客厅分坐两侧。 关振远理了理思路,说道:“无论你听到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谈。” 叶仲荣想不出自己跟关振远之间有什么好不冷静的,他们之间唯一的私事只有一桩——郑彤。郑彤跟关振远之间日益深厚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当初关振远去了永交,谁都不看好他,偏偏郑彤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淮昌的大好局面跟了过去,还为关振远带去了技术和投资。 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婚姻,他跟郑彤那段过去早已经彻底地过去了。 叶仲荣没有犹豫:“行,你说吧。” 关振远说:“你对乐乐有印象吗?我是说郑驰乐,你在给他们做岗前培训的时候应该见过他。” 提到郑驰乐,叶仲荣脸上有了丝笑容:“当然有印象,”他取出口袋里的一封信,“我回来时还收到了那小子的信,正准备回来拆呢。那小子比谁都机灵,问题又特别多,而且什么都问,简直把我当万能的了。” 他口上那么抱怨着,愉悦的神情却泄露了乐在其中的事实。 关振远微怔。 他没想到叶仲荣居然在跟郑驰乐通信。 不过以他对郑驰乐的了解,那家伙恐怕是本着送上门的好事不能往外推的原则,一门心思地变着法儿将叶仲荣“物尽其用”吧? 从郑驰乐当初拒绝收养提议时开始,关振远就知道郑驰乐这孩子已经不会为那一些许的亲情动摇,他并不是不在意的,只是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足以让他去忍受舍弃其他东西的痛楚。 连曾经跟他相处过的郑彤他都能拒而不认,他又怎么可能认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的叶仲荣? 关振远委婉地说:“你知道乐乐今年几岁吗?” 叶仲荣看过郑驰乐的资料,自然不会不知道:“马上就十九了吧?” 关振远说:“没错。”他见叶仲荣似乎在疑惑,继续引导,“你记得二十年前的事吗?” 叶仲荣不假思索:“二十年前知青返城——”他突然顿住了。 连呼吸都差一点停滞下来。 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住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把。 二十年、二十年、十九、十九…… 见到郑驰乐时那种古怪的感受、韩蕴裳好几次的欲言又止……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