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吧?” 马县丞起身道,“禀县尊大人,因刚开春,事务并不算多,多是些劝农稼穑之事。只是近来县里不大太平,去岁杀害前任许县尊的凶徒杨大谷前些天露了面儿,我等得了消息去缉拿,偏又被那匪人逃走了。哎。我们都等着县尊大人为我们做主呢,您一来,我们这主心骨儿可是有了。” 阿念摆摆手,“坐下说话吧。”说来这沙河县还不是什么太平地界儿,尤其前任县太爷横死,阿念道,“我初来乍到,对这些事尚未接手,依旧由马县丞负责吧。” 马县丞应了,道,“今日我等在县中金鑫楼上为大人摆酒接风,还请大人赏脸一叙。” 阿念道,“今日初到,后衙还没收拾,这一忙活就不知什么时候了,待衙里收拾出来,还是我请诸君吧。” 马县丞见阿念如此心平气和的提后衙之事,心下一动,忙道,“这等事怎能让大人操心,传几个衙役来,一两个时辰也就得了。” 阿念道,“衙役是正经吏员,怎好劳动他们做下人杂事。我带了几个家人来,倒不必了。” 马县丞道,“那金鑫楼……” “改日吧。”阿念不辩喜怒,对马县丞道,“明日我要见一见县衙里的人。” 马县丞连忙应下,与简主薄、阎典史一道恭敬的目送阿念去了后衙。 阿念一走,马县丞先一步离开,简主薄与阎典史互相对视一眼,简主薄道,“难得县尊大人这般年轻,竟是这等的好脾气。” 阎典史笑笑,“先时接官亭前头过的那一队高头大马的车队,我还以为是县尊的么。”的确,他们在接官亭那里等着,就见远处骏马长嘶,上百护卫簇拥着一驾宽大气派的马车浩浩荡荡而来,当时阎典史那心,才叫一个提的老高呢,觉着这般阵仗,新县尊大人定是出身不凡哪。不相,人家那马队瞅都没往接官亭瞅一眼,便径自浩浩荡荡的过去了。然后,那队豪华车马队之后,来了一行二三十人组成的小车队,一看就是雇佣的镖局,车小马弱,尤其是跟前面的车队相比,更有一种寒酸之感。然后,他们就知道,这是新上任的县尊一家了。 阿念到后衙时,见院子里的落叶啊积雪啊冰渣子啊什么,都清理干净了。进屋只是有些潮气,可见是刚刚擦拭过,但这潮气中又带着些桔皮的香气,一看,可不是么,小火炉上头坐着铜壶,铜壶边儿烤着新些桔皮,何子衿正对江仁说呢,“阿仁哥,看到没,这是给咱们下马威呢?” 江仁把刚烧开的水沏了壶茶,给何子衿倒一盏,笑,“没事儿,等叫阿念烧上三把火,你就能出去威风了。” 何子衿见阿念进来,道,“怎么样?” 阿念道,“打发他们走了,还说在金鑫楼给我接风,接个什么风都不晓得。我给推了。” 何子衿道,“这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呢。” 阿念笑笑,“不急不急。”不论做官还是做别的事,没有你刚一来人家就把你高高供起来的理,总要较量一二的。 江仁也说,“我先时在外跑生意,人生地不熟的,谁理会我?熟了就好了。” 何子衿倒也没想一口吃个胖子,倒杯茶给阿念,道,“我看那个县丞就不是个好的。” 阿念接来喝一口,道,“姐姐也看出来了?” “我又不瞎,你这官儿虽不大,可也是这县里一把手,你这刚来,衙门大门都这般破破烂烂的,后头也未做收拾,看他形容,没有半分尴尬,一派安稳模样,可见早就心里有数的。”何子衿道,“反正来都来了,他无非就是要揽权,掂一掂咱们的份量罢了。” 阿念道,“那就让他掂一掂吧。” 中午没开火,何子衿直接让人去县里酒楼叫的席面儿,屋子里升起火来,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一回。沙河县甭看就是个县城,地方比碧水县要大很多,就是县城也较碧水县大一半,因为,向来只有大县才会设有县丞一职,一些小县,是没有县丞的。 中午吃过饭,何子衿就看孩子午睡去了,阿念与江仁在隔间商量事情。江仁道,“你这县令可不大好当。” 阿念道,“刚马县丞就提醒过我,前任许县令就是被歹人给杀了的。” 江仁:…… 江仁道,“我还是多留些日子吧。” 阿念道,“也好。”他来此任一县之长,来前原是想在帝都寻一二可靠的师爷,可谁晓得,北昌府在帝都的名声委实是有些荒凉……而且,人家一听,还不是来北昌府,而是北昌府下面的某个听也没听说过的小县城,以至于,偌大个帝都城,阿念硬是没找到可靠的师爷。这就是寒门出身的弱项了,倘是大族出身,有许多幕僚自会投靠,纵是跟着主家去偏远地方,幕僚知主家势大,也不会拒绝。阿念就不一样了,他是正经寒门,家里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