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尊与江太太设宴,大家过来吃回酒,回家自然也对新县尊以及新县尊太太有过一番议论评判的,阎氏回家瞧着喝的脸上通红的丈夫就直皱眉,气道,“你姓马,又不姓苟,怎么回回喝得死狗一般!” 马县丞酒喝的不少,打个酒嗝道,“唉,县尊大人量浅,我难免代饮几杯。” 阎氏忍气令丫环服侍丈夫喝了醒酒汤,看他喝过醒酒汤就去挺尸了,更是看着来火。皆因丈夫消息不灵通,害得自己险丢个大丑,阎氏一肚子气憋在心里,就等着丈夫醒了算账呢。 倒是阎典史酒量好,回家仍是清醒的,还问妻子金氏道,“县尊太太如何,可好相处?” 金氏也是嗔丈夫一眼,道,“你那是跟谁打听的说县尊穷的很,真是的,县尊太太头上那首饰,身上那衣裳,都是帝都来的好东西,我看县尊太太可不是小户人家出身。那谈吐,就跟咱们这里的妇人不一样。” “不能啊。”阎典史道,“我打听过了,这位县尊没爹没娘的,你没见他赴任时那寒酸样儿,雇的镖局,都不是用的自家车马。” “人家兴许是觉着镖局便宜呢。”金氏倒了盏酽茶与丈夫道,“你没瞧见,县尊太太戴了一块八宝璎珞,那璎珞宝光闪烁,就是咱家,也没一件那样的宝贝。你要不信我,大妹妹今儿也去了,你问她去,县尊绝不是个穷的。” 阎典史还是相信自家女人的眼力的,捏着茶盏道,“这可真稀奇。” 金氏道,“要我说,你们好生查一查才是,别得罪了人才好。总归是马妹夫的功名做不得县尊的,这新县尊倘是有大来头的。你们先时弄的那些事儿,可够叫人记着的。” 阎典史道,“你不晓得,这位新县尊原是探花出身,这样的好功名,要不是在帝都得罪了人,哪里会被发落到咱们这偏狭地方来做个小小县令呢。” “就是得罪了人,可我瞧着那县尊太太似是大家出身,极有见识的人。何况,人家必竟是探花,说不得哪天就翻身了呢。听你说县尊是个年轻的,老话还说,莫欺少年穷呢。”金氏劝道。 阎典史道,“待我后日再去州府打听一二就是。” 金氏点点头,又忍不住跟丈夫打听,“县尊大人为人如何?” “眼下还看不大出来,喝一场酒,做八首诗,做得那诗,也叫人听不大懂,倒是马妹夫喝的不少。” 金氏也就不再多说了。 阿念没有喝多,他原就是个机伶的,在帝都官场历练这几年,今天都是哄着马县丞替他挡酒了,阿念说的好听,“马县丞于我县劳苦功高,你们多敬马县丞几杯。” 马县丞本也是县里实权人物,阿念又特意给他面子,再加上大家起哄,他委实没少喝。 阿念也不过喝了三两杯罢了,待回了后宅,还问呢,“姐姐累了吧?” 何子衿笑,“这有什么累的,无非就是一道说说话罢了。” 阿念又问女眷们好不好相处,何子衿想了想,笑道,“一个马县丞的太太阎氏,一个阎典史的太太金氏,她俩在这些太太里头是个尖儿。倒是庄巡检家的太太,话极少,按理庄巡检也是从九品,官阶比典史还高,庄太太似是插不上话儿呢。” 阿念想了想,道,“一道吃酒,庄巡检的话也是极少的。” 何子衿道,“有空不妨多观量观量庄巡检,我看,庄巡检怕是不太得意的。”说来巡检的职司与典史有些重合,典史管着三班衙役,巡检管的是县里的马步兵,当然,一个县也没多少马步兵,似沙河县这样的大县城,也不过五十人,有些小县根本就没巡检这职司。巡检的份内职责也是缉捕盗贼,盘诘奸究,维护社会治安之类,要说不同,典史似县警察局长,巡检则似县武装部长。 阿念点点头,庄巡检这事儿,倒不必特意去打听,衙门里都知道,原来阿念赴任前,庄巡检因缉匪不利,被代县尊职的马县丞敲了二十板子。 阿念心下一动,却也不急。 倒是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