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孩子生了,也算给我那嫂子家传宗接代了,带孩子又闹气儿。也不知哪儿来得那些穷讲究,我那妯娌嫂子帮她带孩子,她是掐眼看不上,让她自己带吧,她又是个纤细袅娜带不了的,买个丫环吧,倒把丫环惯的跟个小姐似的,这个丫环管着孩子的衣裳,那个丫环管着孩子的吃食,统共一个孩子,她弄八个丫环服侍。她自己要吃青菜,结果,自有了这八个丫环,那炖汤的好料,鸡鱼肘肉的,先叫丫环一人盛一碗吃,倒不想着公婆,真是气得我那嫂子心口疼。我想着,姑奶奶也是在帝都住过,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知这帝都大户是不是都这些讲究哪?” 何子衿听的瞠目结舌,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何子衿道,“大娘也知道我家,就是小户人家,在帝都,我倒是也认识几户官宦人家,可要我说,一时说一时的,倘是公门侯府,有这样的财力,这样也无可厚非。要是咱们小门小户的,孩子就得泼辣着长,不说别个,孩子就是这样的出身,小时候泼辣,长大了也泼辣,才好奋发向上。再说,也得为孩子将来算计着呢,不论闺女小子,以后吃穿用度,样样都要钱的呀。” “可不是么。”李太太叹道,“真是上辈子不修,修来这等儿媳。前几天带着胜哥儿过来说话,胜哥儿跟咱们大郎一道玩儿,孩子家,哪里少得了磕磕碰碰,大郎也不是那淘气的孩子。胜哥儿自己跌了一跤,她倒说了大郎一通,说大郎不会看孩子,又说阿红娇惯孩子。你说说,先不说阿红她就不是个会惯孩子的,就是咱大郎,难不成是他家小厮,还要帮她看孩子的。真是把我也气得不轻,我那妯娌嫂子又过来给我赔礼,好在她那不懂事,我们阖家都晓得,要与她一般见识,气都气死了。” 李太太说了一通“家丑”,心下就舒畅了,方笑道,“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姑奶奶好容易来一趟,我倒与姑奶奶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叫厨下烧了好菜,一会儿咱们吃几杯。” 何子衿笑道,“成啊,我跟嫂子陪着老太太好生吃几杯,您可是好酒量。”北昌府男人女人都好酒,并不是吃醉酒,约摸是此地气侯严寒之故,大家多爱喝几盅,暖一暖气血。 李太太笑,“姑奶奶酒量也有的,我知道!” 何子衿特意跟李太太李氏母女介绍了自己带来的好稻米,请她们尝一尝。李太太一看这米就晓得,道,“这米现今可是不多见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有人种过,香的很,看这米粒,跟碎玉一般,吃起来味儿也极好,就是一亩地打不了几十斤,交完粮税,不剩什么了。后来,人们宁可种高梁黍子,也不乐意种这种稻子了。” 何子衿笑,“也是颇费了些力气才找了些稻种,夏天得了新米,我尝着好,就一并给嫂子和老太太带了些来。” 李太太道,“姑奶奶有什么事都想着我们。” “这不是应当的么。” 李太太又道,“对了,上回江大爷过来,我们跟女婿说了,自女婿跟阿红成亲,因离得远,还没见过亲家哪。女婿是个讲孝义的性子,嘴上不说,心里也记挂。江大爷说他要回老家一趟,女婿写了封信托江大爷一并带去,我想着,亲家他们过来,得提前把屋子收拾出来。到底没见过,也不知亲家什么喜好,姑奶奶一会儿帮我们瞧瞧屋子吧,要是哪里不成,再叫匠人来重做。” 何子衿道,“咱们都是小户人家,屋里也无甚讲究的,收拾的干净些就成。” 李太太再三讲何子衿帮着看了看,何子衿便去了,何止是收拾的干净了,简直是重新糊裱收拾的,连家俱也是清一色用松木打就的新家俱,散发着淡淡的松木清香。何子衿笑道,“这屋子,就是现在给大郎取媳妇都成。” 李太太李氏闻言都笑起来,李氏笑,“妹妹瞧着好,那定是没差的。” 何子衿道,“本就是很好。” 待得傍晚何涵回家,自有一场酒吃,倒是纪珍,回了家也记挂着小伙伴们,还要发人给小伙伴们送了两样糕点过来,送东西来的嬷嬷也极是和气,没有半点儿将军府出身的傲气,笑道,“大爷还说,明儿请姑娘小爷们过去一道玩儿。” 何子衿笑道,“同阿珍说,他们都记着呢,明儿一早就过去。” 留那嬷嬷吃了盅茶,就拿红封打发她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