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已经很懂事了,点点头,“我听阿仁叔说过了。” 重阳在同辈孩子间最年长,他一下炕,小的们也坐不住了,都要下去跟着重阳。重阳道,“二宝和二郎都在炕上好好呆着,大宝你看着他们。” “你去干啥啊?外头怪冷的。”大宝问。 “我去看看雪下多大了。” 三姑娘道,“路上你还没看够呢?” “路上也没看几日,娘,我就出去看一会儿。” “你说你怎么就坐不住。”三姑娘气的慌,见孩子往外跑,何老娘忙道,“穿上厚衣裳再出去。” 重阳回来把毛褂子裹上,何老娘,“帽子也戴上。” 重阳道,“曾外祖,我不冷,热着哪。”跑外间去了。 三姑娘道,“小时候挺老实的,不知怎么回来,越大越不听话。” 胡文笑,“男孩子么,皮实些好。” 三姑娘道,“你看大宝,又斯文又秀气。” 何琪笑,“我见天为他吃饭生气,师妹也见过的,叫他吃口饭跟求他一般。要我说,这样儿的饿上几日就什么毛病都改了,只是我们老太太舍不得。” 江老太太连忙道,“我这是亲孙子,当然舍不得。”又说,“眼瞅家里日子过得了,倒叫孩子挨饿。” 何琪无奈一笑,江老太太还同何老娘道,“大宝生性这般,打生下来就是个秀气的,小时候肚子就不大好,我时常找平安堂大夫给他摸一摸。其实大了也不是挑食,他就是细致。这会儿好多了。” 何老娘道,“大宝儿挺好,就是瘦些,不够壮实,可得给孩子好生补一补。” 说到这个,江老太太直犯愁,她家现在也算有些银钱,给亲孙子吃点儿好的,不会不舍得,只是,她再舍得银钱,奈何孙子不爱吃呢。江老太太愁道,“这孩子,打小儿不爱吃荤腥。” 先说了通孩子们的话,这才说到江仁回帝都回老家的事,江仁笑道,“姑丈一家都是极好的,知道咱们都好,也就放心了。阿洛哥已经生下第二个儿子了,我代姑姑和子衿妹妹给孩子随了份礼,阿玄听说阿冽都中秀才了,如今很是奋发。还有,阿玄同宋二姑娘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前些日子西宁关打仗,忠勇伯爷率兵把蛮人打出了西宁关,小瑞哥跟着忠勇伯爷立了战功,眼下已是官身了。老家那里也都好,妹妹家的田地有阿山哥帮着照管,我家的也都托给了阿山哥,我原是想着阿山哥要不要跟我一道过来,这里了有不少机会。阿山哥没来,说老家那一摊也得有个可靠人看着,就叫他家里两个小子跟我过来了。” 何子衿忙问,“在哪儿呢?怎么没进来?” 江仁道,“这回我和阿文哥在帝都贩了不少货物,他们在外头看着安置货物,安置完也就进来了。” 待一时,沈山家两个儿子方进来,也是一身大毛衣裳,年岁都不大,老大叫沈淮,老二叫沈溶,沈淮不过十□□岁,沈溶更小一些,今年不过十六,还半大孩子。何老娘直念叨,“阿溶还这般小,阿山也真放心哪。” 沈溶笑道,“我爹说,要是跟着别人是不放心的,跟着阿仁叔,就让我也一道来了,帮着跑跑腿儿,也长见识。” 丫环又端了两碗糖水蛋来,俩人也没客气,都接来吃了。 何子衿知道江仁是去接家小了,院子什么的早就收拾出来了,每天都叫人烧着炕,就是现下住人都是使得的。何子衿又叫丫环去多笼上几个炭盆,何琪三姑娘让大丫环过去看着安置收拾。这才说起帝都的日子,三姑娘胡文就一直在帝都经营烤鸭铺子,何琪一家子则是住在沈家,江太太笑道,“当初阿仁说一道过来北昌府,我们以为也就三五个月就回帝都了,不想过了个年。因他没回帝都,小姑子不放心我们一行回老家,我们就住亲家那里了。” 何老娘还说呢,“既然都在帝都,如何还回老家了,莫不是去看老家铺子里生意如何?” 江仁笑道,“一则去看看生意,二则也是代阿涵哥给他家里送信。”江仁又道,“阿涵哥父母也跟着来了,对了,还没跟老太太说呢,阿涵哥的大妹妹不是嫁的陈姑老爷家的陈远么,这回他们也跟着一道过来了。” 何老娘没瞧见人哪,江仁道,“到了北昌府,阿冽就带着他们安置在北昌府了,大概待雪停了,必然地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何老娘哼一声,“我不耐烦见那刁钻婆子。” 胡文笑道,“姑祖母莫恼,这也是我跟三妹妹的缘份,不然,哪儿轮得到我同三妹妹做一家呢。” “不是说这个,她那为人不成,亲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她看上人家富贵人家的娇小姐,不乐意我家就直说呗,我家三丫头也是一等一的好丫头。偏生弄些神神道道的,你说气人不敢人。亏得三丫头有福,要不,我跟她不算完。”至今说到此事,何老娘都是一肚子火,还道,“可惜了的阿涵这样的好孩子,修来这样的娘,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