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道,“事虽可恨,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祖母能劝过来么?”有些怀疑太婆婆的战斗力,余幸道,“这样的刁钻性子,不是一天两天的。” 阿冽道,“王大娘以前做过亏心事,要是说谁还能压制住她,也就是祖母了。” 阿冽与媳妇道,“帮我收拾几件厚衣裳,要是祖母过去,我得一道去。” 余幸道,“我要不要一起去?” “你别去了,往北走更冷,你禁不起是其一,再者,到阿涵哥那里,就是带了咱自家被褥,你也住不惯。我们当去当回,你在家陪咱娘预备下过年的东西,进门儿头一年,年三十咱们还得祭祖。” “老太太这把年纪,身边没个服侍的也不成。”余幸就没把丈夫放在服侍人里头去,余幸是觉着,老太太起卧行走,起码得有个丫环才行哪。 阿冽想了想,道,“让姐姐陪着吧。” 余幸并未勉强,她也的确有些好洁,便带着丫环给丈夫预备衣物了。既是当去当回,就穿一身带一身就行。 这事儿,阿冽是叫了姚节,秉退了丫环,私下同家里说的,何老娘一听就眉毛冒火,骂道,“这该死的贱妇,没一天的消停日子,她是不是烧得慌!连带何念那也是个没卵蛋的货,无能无才的东西,怎么连个婆子也管不住,容她作耗!”当下就要过去骂王氏一顿。 何老娘这动身,果然何恭沈氏都不放心,沈氏就说,“要不是阿涵实在没法子了,也不会这会儿请母亲过去。只是母亲这把年纪,我不在身边着实不能放心,我陪母亲一道去吧。” 何老娘道,“眼瞅要过年,家里的事哪样能离了你?叫咱们丫头陪我一道就成,丫头认识江夫人,她再不老实,求一求江夫人,叫江夫人训斥她一顿,吓死她!” 何子衿听祖母这法子,实在是哭笑不得,不过,要是何老娘过去,也就是她陪着了,家里这一摊子离不得她娘。何子衿道,“我陪祖母一道吧,也用不了几天,就看阿涵哥如何安排了。”又说,“王大娘实在糊涂,上回就叫阿涵哥与她离了心,她越这般,阿涵哥无非离她越远罢了。” 沈氏道,“早就不是个明白的。” 当天收拾好,第二天就动身了。 亏得今年回北昌府的时间早,刚进腊月,就回来了。如此,便是到了北靖关,也不过是腊月初八,正好赶上喝腊八粥的日子。何老娘一去,先把王氏吓了个半死,直道,“唉哟,婶子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看你造反来了。”何老娘一手扶着自家丫头,一手扶着自家孙子,身上一件狐皮大褂直通脚面,头上戴着毛葺葺的狐皮帽子,脖了里围着狐狸尾巴的大围脖,耳朵上还有俩毛耳扣。基本上,这要不是王氏眼神儿好,都得以为是狐狸奶奶下山了。 王氏一听就有些讪讪,道,“看婶子说的,这大过年的,不说给婶子拜年送年货,倒把婶子千里迢迢的请来。” 何老娘白眼道,“还拜年,你消停些,我们老何家就谢天谢地了!”说着就进了屋,自己寻把椅子坐了,把帽子啥的脱了去,王氏招呼着小丫头上茶上点心。何老娘喝口茶则罢了,又觉着这茶味儿不好,十分怀疑的看王氏一眼,道,“你没给我下药吧?” 王氏真是冤死了,直接端起何老娘喝剩的残茶,一口喝干,道,“有药也连我一并药死。”又说,“婶子信了吧?” “你死不死的有啥要紧,你以后母子离心的日子看得见的,儿子对你寒了心,媳妇被你搅和散了,家里也完了。要我说,你这样儿的,你死都是为民除害。我不一样,我儿子正做官做的稳,三个大孙子,阿冽你还认得吧?”拿手一指身边儿的大孙子,何老娘翘着下巴,极是自豪,“十六上就中了秀才,娶的是侍郎大人家的千金,侍郎你不晓得是啥官儿吧?帝都里三品大官儿!人家就相中咱阿冽了,今年刚成的亲,明年就给我生小曾孙了。我这丫头。”说着又拉过自家丫头的手,与王氏道,“嫁的阿念,阿念你一定晓得,探花哩,县里还为他造了座探花儿牌坊,咱们县,一千年都没这么出息的人哩!我这丫头,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的重外孙重外孙女,见天儿的到我跟前儿孝敬,你说说,我这大福才开个头儿,我跟你一样么,我家里儿子孝顺媳妇贤良孙子孙女都没的说,眼瞅着再过几年就享重孙的福了。你能跟我比?你哪儿跟我比得起哟!” 不要说王氏这当事人了,姚节听到何老娘这套话,都不知做何反应了,心说,真不愧何祖母啊,这杀人不见血啊! 何老娘问王氏,“阿涵呢?媳妇呢?孙子呢?”三个呢就把王氏问哭了,王氏哭呢,“我死了算了。”说着就要撞墙。 姚节与阿冽连忙去拦,何老娘冷哼一声,根本不将这撞墙把戏看在眼里,道,“叫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