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了。何念在何老娘面前眼睛都湿了,哽咽道,“不能给阿涵帮忙倒罢了,又搅得家不像个家,我这算什么当爹的。其实,早该回了。” 何老娘长叹,“你们哪,真是把阿涵的心伤透了。哎,放心吧,儿子还是儿子,孙子还是孙子,待过几年,那婆子改了性子,你们再来。过日子,哪里有不磕碰的?只是,孩子们不容易,咱们也得体谅。做长辈的,图什么,还不就图孩子们个痛快吗?孩子痛快,咱们也就痛快了。你呀,就是太心软哪你,阿念,我看你长大,你呀,唉。”看何念这颓靡样儿,何老娘也不好再说他,又怕他想不开,便劝道,“你可得好好儿的啊,也别不吃不喝的。阿涵刚做了官,你们俩要是有个万一,他就得丁忧。一丁忧,现在的差使就保不住了。别个帮不上忙,活可得好好活着,不然,你们有个好歹,纯粹扯后腿儿。” 何老娘这劝人的话,也是世间独一份儿了。 阿冽倒是陪着何涵说了不少话,何老娘又去李家说话,李氏一听何涵要把公婆送回家去,眼泪就下来了,心里自是愿意将公婆送回老家,只是,又担心因此事与丈夫生了嫌隙。何老娘与她道,“你公公心软,婆婆糊涂,你呀,是个明白孩子。这个时候,难不成叫你公婆泪眼巴啦的回老家,那你在咱们老家得是个什么名声。不为现在想,得为将来想。阿涵已是把事定下来了,明春就走。眼瞅就是年了,阿涵是个爷们儿,大事,自有他拿主意。你们结发夫妻,你得心疼他呀,他是跟你过一辈子的男人哪。”说得李氏又哭起来,道,“老太太,我心里难受。” 李太太也跟着抹眼泪,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道,“倘亲家太太回转了,在一起过还是热闹的。” “我也劝过阿涵了,阿涵心意已定。”何老娘道,“赶紧都把泪都收了,他们虽是回去,也是一家子。把年热热闹闹的过了,以后虽离得远,也得孝敬公婆。这不单是做人的品格,也是给孩子们立个榜样。” 李氏都点头应了。 李太太私下都与丈夫说,“以前我就说子衿姑奶奶极明理的人,看阿冽也是好小伙,今儿见了老太太,更是说话说得人心里都暖和了。也不知咱们阿囡咋这般没运道,遇到亲家太太这样的婆婆。” 李老爷轻声道,“莫提这个。女婿好就行了。女婿是个清明人,又不是没主意,这事既已定下,就莫再提前事,好好儿的过几个月,同亲家也有说有笑的才好。亲家高高兴兴的回去,总比伤心流泪着回去叫女婿放心。” “我晓得。以后甭管亲家同我说什么,我都应着就是。” 只是,儿子亲口叫他们回老家,何念与王氏哪里痛快的起来哟,强忍着不哭罢了。 何涵家这事定了,何老娘就打算回北昌府过年了。 何涵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寒天腊月的把何老娘请来,老太太也一把年岁了呢。何老娘倒没觉什么,道,“你有事,不找我找谁?多余的话我不说了,阿涵你不是个没主意的,就一句话,这主意是你定的,以后便是想起来,也得记着,是你定的,跟你媳妇无干。咱们过日子,不管做啥,都是为了把日子过好。你呢,把日子过好,心疼你的人就放心了。” 何涵正色应了。 何老娘要走,这刚上车,就被将军府的人拦下了,将军夫人请何子衿过去说话。何子衿这次来的匆忙,就没往江夫人那里去,不想江夫人来请,何子衿道,“兴许是夫人有事,我去看看,阿冽你陪祖母再歇一歇。” 何老娘道,“我在阿涵这里,有的是人陪着,叫阿冽同你一道去。” 阿冽就陪他姐去了,他在二门外的待客厅里,有管事客客气气的陪着说话。何子衿去见江夫人,江夫人见到何子衿,就打发了丫环下去,开门见山道,“知道你来了,有一件事,也不晓得问谁去,只好问你了,兴许你晓得?” 见江夫人不是闲聊天的意思,还把丫环秉退,何子衿连忙郑重了,问,“夫人说的是什么事?” 江夫人指尖儿无意识的敲击了桌案两下,道,“有个叫姚节的小子,据说同你家很有交情,如今在军中任个百户。前年阿赢在你那里去时认识的,你知道他吗?” “知道,阿节是我弟弟在官学的同学,他父亲在兵部任事,前年阿冽去帝都,他跟着一道出来谋个前程。”何子衿简单的说了说姚节的情况。 江夫人一叹,“这小子,前些天同将军提亲了,想娶阿赢。” 何子衿的嘴巴微张,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江夫人看何子衿的神色就知她不是装的,叹道,“看来你也不晓得此事。” 何子衿两条长眉微拧,猛然醒过神,道,“倒是今年冬天他托人往沙河县送了两车皮货两车山货,一半是给我的,一半是给阿赢的。当时我没多想,以为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