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却带着不容拒绝,许儿只能答应:“是。” 天渐渐暗下来,外面下起了小雨。 府中的婢女小厮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雨来的突然,院中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张开油布,将院中的月月红盖住。 月月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穿过雨幕飘到时眠的窗前。 时眠轻轻叹了口气:“许儿,叫他们别忙活了,这月月红不打紧,人若是淋生病就不好了。” 月月红养的比人还金贵,天热了遮阳,下雨了打伞,最后还是死了。 她记得有好几个人都生病了,她自己死过一次,自然认为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许儿下去吩咐,下人们一听,喜不自禁。 姑娘心善,就连他们这些不值钱的下人,也总是心系着,在宣阳城内,就没有一家姑娘有他们姑娘温和良善的,他们庆幸的同时,对姑娘也是感激不尽。 时眠养成这个性子,离不开特殊的环境。 她刚出生的时候,时眠的娘马惜玉就血崩离世,时南昌悲痛之下向圣上请辞告老还乡,那年他只有三十二岁。 圣上当然不同意,后来时南昌立下誓约,若是大渝需要他一天,他无论在哪,就必定快马加鞭,为大渝披荆斩棘,圣上这才肯放他离去。 时南昌是个武将,马惜玉离世后便没有再娶。家中一个大男人操持着难免力不从心。当时许儿还小,哥哥比她大七岁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小小的时眠无数次在夜晚告诉自己,要知礼,要懂事。 爹爹已经很辛苦了,她不能再给爹爹添麻烦了。 家里的仆人都是老人,也是疼爱时眠,渐渐地,时眠在这种环境下,就成了现在的时眠, 知礼懂事,温和良善。 宣阳城逐渐热闹起来,这个时候,郊外的菊园是最热闹的,菊园的老板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数着自己的荷包,高兴的眉眼都合不拢。 许儿将院中的屏风往后挪了挪,挡住石凳上的时眠。 虽然已经入秋,午后的太阳还是有些灼人,时眠手中的荷包已经有了雏形,上面绣的不是花鸟,是一把寒光泠泠的宝剑。 许儿初次见到很是稀奇,顺嘴问了一句。 时眠当时愣了许久,这个荷包是准备送给表姐的,当时她脑中第一个想到的花样就是一把宝剑。 第一次见到表姐的时候,他带着面纱,入住时府后也是鲜少出门,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于是她也很少碰到表姐。 偶然一次,她见到面纱下的表姐,惊为天人。 不仅仅因为表姐的容貌,更是因为他浑身的气质,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 凛然正气。 势不可挡。 所以她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设计了一把宝剑的花样。 准备绣在荷包上。 时眠捏着绣花针,一针一线紧凑密集,显然很是用心。 许儿挪好屏风,站在时眠身旁,问道:“姑娘前些日子说想出去游玩,现下时节正好,要不要吩咐着准备起来。” 时眠低眉注视着荷包,手中没停:“不用,再过些时日。” 再过几日表姐就要来了,到那时和她一起去,岂不正好。 想起近日早出晚归的时南昌,时眠接着问道:“爹爹他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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