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惊诧:“恩!” 时庭深站在二楼,神色不明的看着大门口的两人。 距离太远,他听不见什么。但是那两人的融洽的氛围,却让时庭深攥紧了手。 时眠是他豢养的小东西。 旁人怎可染指。 良直低头:“公子,她们快到了。” 时庭深:“还要多久。” 良直:“最多半个时辰。” 时庭深不语,看着笪御的眼神却越来越阴鸷。 一个蝼蚁,交给蝼蚁来对付便可。 良直斜眼朝大门口看了看。 攥紧了手中的糖包。 他是夫人给公子找的书童,跟在公子身边将近八年,但从未懂过公子。 刚开始跟在公子身边的时候,他时常接到公子奇奇怪怪的命令,那时候年龄小也未曾深想。后来这种命令越来越多,他偶尔也会觉得奇怪,会问一问。 每次公子总是温和的笑着,一点也没架子的慢慢和他解释。 他心存感恩,虽然觉得奇怪,却也相信的公子的说法。 终于有一天,公子私下见了贾姨娘一面,又让他给夫人身边的小厮带了一封信。 再没过多久,夫人就死了。 等良直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却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他本性纯良,也曾经激烈的抵抗过。 但是公子把住了他的命门。 他妹妹,良怡。 那一年,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十二岁,公子八岁半。 良直至此深陷地狱,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 他宛如困兽,曾经在笼中拼命挣扎,最后还是臣服在驯兽师的鞭下。 他认命了。 他对公子唯一的了解。 就是公子,有一手极好的驯养手法。 每一步都走的恰到好处。 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夫人死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这些年公子对老爷恭敬孝顺,对姑娘宠爱有加。 那些平静下的污秽仿佛从未出现过,良直也自欺欺人,那些已经成为过去,已经埋进了岁月的尘土里。 没人知道那些肮脏的事。 可是一年前的一个夜晚,公子突然癫狂般的吃起酒来,说了一些良直听不懂的话。 那天晚上天色怡人,月亮盈润明亮。 良直心中却只剩下无尽的寒冷。 他知道,公子,又变成了八岁时的公子。 果然。 春闱前,他们最后一次去往凉安。 公子和历年一样,将他留在客栈,只身不知道去见了谁。 那次凉安之行,就像最后一根导.火.索。 使公子变成了魔鬼。 而现在的姑娘。 就像曾经的他。 良直站在时庭深身后,眼中的光芒隐晦而苦涩。 他怕时眠变得和他一样。 夫人是他和良怡的恩人。 他却是害死夫人的帮凶。 现在,他又要帮着公子去害姑娘吗? 他不忍,他不愿。 可是他已经被完全驯化了啊。 他无法抵抗。 时庭深突然出声:“良直。” 良直上前一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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