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蔚初,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平日里打打电话,有空出来陪她逛个街吃个饭,哪会像现在这样,清晨傍晚床边都躺着个人,催他干这干那,时而像只猫事而像只虎,简单的一日三餐,生活繁琐的小事,日子平淡却真实。 这样的生活像是飘在大海的一根浮木,他栖身在此,得以喘息,瓢泊流浪却不再置身海洋。 李蔓收拾碗筷,督促他去换衣服。 裴邺坤路过她,顺手拍打她屁股,嘀咕一声:“小娘们,晚上再收拾你。” ..... “蔚初,没事,爸爸在啊,没事。” “爸爸现在送你回去,这车就搁在我这,你妈问起就说你看爸爸可怜就把车子给我开了,今天是你生日,开心点,出什么事情爸爸给你担着。” “爸爸一把年纪了,又不是没蹲过牢,还有什么好怕的。” 朦胧的光线里周国昌的脸黝黑不堪,苍老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说着有在他。 画面突变,荒芜的小路上月光惨淡,鲜血蔓延了一地,她颤颤巍巍的顺着血迹摸索过去,地上那人已经咽气。 她几乎是本能的逃离了现场,边哭边开向周国昌的住所,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腿软的都站不稳。 她不是有意的,可她的的确确撞死了人,而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蔚初...蔚初......醒醒。” 有人在叫她,周蔚初从梦里惊醒,满头满脑的汗,目光涣散,木木的抬起头。 换班的护士见她脸色不好,问道:“你最近怎么老心不在焉的,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不下班吗?” 周蔚初摸着心口,一阵阵的心悸感觉让她快要窒息,太阳穴也突突的跳着,她看向时钟,已是中午。 这段时间她几乎彻夜难眠,身子疲乏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撑不住,本来还有十多分钟就下班,她想趴在桌子上阖一会眼,没想到一睡就是三个小时。 小护士说:“你没事吧?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眼睛也没有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严重的话还是请假休息吧,万一马虎的做错事酿成大祸咱们担不起责任的。” 周蔚初喉咙一噎,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她摇摇头背过身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梦中那一幕幕不断在提醒她,她这一生已经毁了。 被恐惧支配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每每夜晚到那个点她的恐惧会被加深,她无时不刻都在担心警察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那天晚上后来下了场大雨,父亲告诉她那小路周边都没有摄像头不用担心,这雨也是来的巧,估计该冲的都冲掉了,就算查到什么也有他扛着。 她无数次恶毒的想过,让父亲被抓走吧,她不要进监狱,可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害怕,她是一个凶手现在也成了一个不孝者。 手机上有李建忠几个未接电话。 听说她把车给了周国昌,李建忠说要给她买辆新车,早些年他就想给她买了,可是碍于这车记载了太多她和裴邺坤的回忆,周蔚初一直不愿意换。 周蔚初回拨过去。 李建忠说:“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人在哪呢我和你妈都在车行等着呢。” “还在医院,不小心睡着了,一会就来。” “那你在医院等着,我们开车来接你。” 周蔚初抬手揉捏太阳穴。让她觉得累的,是每天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还要笑着和父母说话,母亲一向很会察言观色,她很害怕被看出点什么,也怕让他们知道真相痛心难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