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虽然对瑾申不喜,但也没必要在衣食住行上虐待一个孩子。 一进房,路福便让下人们升起了火炉地暖,去拿药的仆人不消得片刻就来了,瑾申指尖沾了一小点,轻轻推开抹在夏成蹊的手心。 “嘶——”夏成蹊皱眉,药膏涂抹在手心的瞬间刺痛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就想将手抽回,却被瑾申握的死紧。 “疼?” 夏成蹊点头,疼的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瑾申觉得他娇气过头了,不过小小蹭了一块皮而已,想当初自己在父王膝下耍刀弄剑,身上的伤不计其数,从不放在眼里。 虽然是这般想,但瑾申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了,“再一会就好了。” 上药如上刑,夏成蹊死死忍住,咬紧了下唇忍痛,鼻尖红红的,眼眶泪水因强忍住,眼眶止不住的逐渐变红。 “好了。” 有下人小心的将他手心用纱布包好,瑾申看了一眼没说话。 “兄长,昨天皇叔答应了瑾玉,让兄长和我一起念书,兄长一直在父王身边,肯定博学多才。” 瑾申瞥了他一眼,“你呢,你从小读了什么书。” 夏成蹊低着头扭捏,似乎难堪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支支吾吾道:“瑾玉……瑾玉从小没念过书。” 瑾申皱眉,问道:“一本书都没念过?” 夏成蹊摇头。 “那总识得些字吧。” 夏成蹊又摇头,“不曾认字。” 瑾申坐在那看着他,夏成蹊觉得那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好在以此掩饰了自己是个文盲这个事实。 “瑾玉不识字不曾念过书,是不是让兄长脸上无光。” 瑾申淡淡道:“念书识字是你的事,与我……” 瑾申那话哽在喉间,终究没有说出来。 路福在外恭敬道:“启禀小公子,王爷请来的先生来了,已经在书房了。” 夏成蹊看着瑾申,眸中溢出满满的兴奋,眸光四溢的光彩,哪里忍心拒绝。 “走吧。” “好!” 夏成蹊握着瑾申的手心,柔软的触感传来,瑾申低头看了一眼兴冲冲的小孩,抿唇,没有说话。 来顾王府的夫子鬓角发白,并不是那般慈眉善目的模样,板起脸来甚为严厉,在书房久等不来,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 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夫子负手站在窗前,看着那慢悠悠的小孩,沉声道:“既是求学,却如此懈怠!” 夫子的话让两人都惊了一惊,站在原地没动弹。 那夫子瞧见了更是火冒三丈,“还不进来!” 路福在旁小声解释道:“小公子,那是夫子,为人严厉,您多担待。” 走进书房,瑾申躬身俯首朝那夫子赔礼道歉,“夫子恕罪,是学生来晚了。” 夏成蹊敛去脸上的笑容,也随着瑾申的动作朝那夫子赔礼。 夫子冷哼一声,指着面前两个座位,“你们两暂且坐下,今日之事便罢了,若是下次再这番惫懒,本夫子可不管你们是何身份,戒尺可是要上身的。” 两人躬身称是。 “你们可唤我为陈夫子,你们既是我的学生,就得学会尊师重道,明白?” “学生明白。” 还算乖巧,陈夫子脸上的怒色消去不少,在了解了瑾玉与瑾申两人的情况后开始教学。 陈夫子守旧又迂腐,一天的进学下来,着实让夏成蹊苦不堪言,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腰都快断了。 一下学,便趴在床上,白芷在他身后为他揉着腰。 “小公子可是要招太医来瞧瞧。” 夏成蹊闷在被衾中正舒服,哼唧道:“不用了,就是腰有些酸。” “小公子今天受累了。” 夏成蹊没有说话。 倏然,白芷停下了替自己按摩的手,夏成蹊拱拱身子,“白芷姐姐怎么不按了。” 一双手又凑了过来,力道显然大了许多。 夏成蹊回头,见顾王真站在身后给自己揉腰。 “怎么,才一天不见,都起不了床了?” 夏成蹊委委屈屈坐起来,一只手小心的揉着腰,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地问道:“皇叔,可不可以换个夫子。” “换个夫子?这个夫子可是学识渊博之人,若不是本王,还请不到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