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梁达嘲笑孙儿。 “还不是你不给我请好夫子,”梁从嘉跳脚,“现在这个张夫子会教什么,你就是不想让我当官!”就这个张夫子的本事,他跟他学了,恐怕连秀才都考不上呢。 “哦,那你去蒋夫子那里念好不好?”梁达慢悠悠道。 梁从嘉立刻闭嘴了。 孟溪看着奇怪,低声问:“蒋夫子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识渊博吗?” 梁从嘉低语:“是,但他会打人啊,我家隔壁有个小少爷也在他那里念书,后来被打得不念了。” 孟溪呆住。 她当然知道蒋夫子严厉,可没料到严厉到这个程度。她想到了义兄手背上的伤,该不会他也一直在被打吧? 梁从嘉又哼了哼,对梁达道:“等爹爹回来了,我让爹爹重新给我请个夫子。”说完气呼呼得出去。 这死小子就是找打! 梁达心想,官有什么好当的?当得好,飞黄腾达,当得不好呢? 呵…… 梁达摇摇头。 孟溪切葱姜丝的时候,问陈大鹏:“九师兄,师父的儿子去何处了,我从来没有见过。” “他啊,他可厉害着呢,我们用得各种调料就是他亲自买来的,味儿要比寻常的正,听说他是在西域打通了一条路。为此他想去京都开调料铺,甚至是开酒楼,可惜师父不同意。” 说起这个,孟溪确实觉得蹊跷。 凭着师父的手艺,如果在京都开酒楼,定然是财源滚滚,可他偏偏只开在盐镇,几十年都没动过。 “师父为何不同意?” 陈大鹏道:“这我就不知了……就像当年大师兄想去当御厨,师父也不肯,可大师兄已经出师,师父也管不着了,只好任由他去。” 正说着,几位师兄陆续来了,便收住话头。 回到家,孟溪惦记着蒋夫子打人的事,急忙去找孟深。 “哥哥,你今日有没有挨打?” 孟深:…… 她怎么知道他又差点挨打了?不过他已经基本弄清楚蒋夫子的招式,但凡蒋夫子的戒尺一下来,必定能躲掉,然后答对蒋夫子的题,他就不会再动手。 “他怎么敢打我?”孟深挑眉,“你在想什么呢?” 是吗? 孟溪盯着义兄看了看,心想义兄这种性子,想来也不会愿意挨打的。如果真的天天被打,恐怕他早就恼火的不去了。 她放心了。 趁着她在的时候,孟奇过来找孟深。 孟深问:“何事?” “阿深,你能不能当我的御多?”御多是跟在新郎身边,一起去接新娘的。 听到这话,孟溪放下笔看向义兄,她直觉他会不肯,这样她就会劝一劝他。因为在孟家,孟深是这年轻一辈里跟堂兄最亲的男儿,虽然他是父亲的义子。 谁料孟深道:“好。” 孟奇极为意外,高兴极了,搓着手道:“好好,那你那日记得留在家中。” “嗯。” 孟奇告辞而去。 孟深低下头,对上孟溪诧异的眼神,他挑了挑眉:“如果我说不,你肯定就要来烦我了,是吗?”说不定不止烦他,还不烧菜给他吃呢。 孟溪笑:“嗯,你知道就好。” 眼中有些狡黠,难得的调皮,孟深感觉心弦动了动,眸色不知不觉变深了。正想伸手去捏捏她白里透红的脸,孟溪却又低下头开始写字。 他就只看到了她修长的脖颈。 在这里写了半个时辰的字,孟溪出来后竟发现堂屋里亮着油灯,走过去只见祖母,大伯大伯母都在,他们在商量请哪些人。孟溪在门口听了会儿,暗道都是一整年没见过的,有什么堂祖父一家,表祖父一家,还有大伯母住在邻县的娘家等等。 前世没那么热闹,这一世过得好了,心情也不一样。 孟溪笑笑走了。 倒是早上,王氏把他们叫到一起:“那天要来好些客人,你们都去扯一身新衣服吧。” 孟竹早就这么想了,立刻道:“好!” 孟深却淡淡道:“扯新衣服?大伯母出钱吗?” 这小子就是讨厌,不过是自家儿子成亲,王氏一摆手:“对,我出,你们有看上的衣料就买吧,早些找个裁缝做好。” 口气倒大,她不知道那些上好的锦缎得多少钱吧,所谓的出钱,大概就是买那种勉强能穿得出去的衣料。孟深手指轻抚了一下身上的棉袍,可怜他一个侯爷竟穿这种破烂! 孟竹拉着孟溪:“现在去吧。” 孟溪嗯一声,堂哥的大喜之日,是该穿得体面点儿,正好义兄也休息,她道:“早些买好,我还能赶在午时前去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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