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达沉吟:“这海观啊,我是看他每年都来,于心不忍。” 赵奇峰惊讶。 他怎么对这个人没印象呢。 “他每次的样子都不一样,有时候头发是乱糟糟的,有时候又很整洁,但他的菜我印象深刻,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我收他,是因为他很执着。” 师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原来竟是这么细致,赵奇峰道:“那师父不是更应该亲自教导吗?” “如果全是按照别人的说法来做,那这菜有什么意思?可有他自己的心思,可有他的领悟在里面?我就是想让他多磨练一下,向你们几个学习,戒掉他身上的急躁……他才来几日,你都是待了半年的,再说,别的弟子我也不会教太多,我向来是一视同仁。” 赵奇峰也就不好再多说。 第二日孟溪起来时,孟深还未起,想必是醉意未消,她就去青玉街找蒋夫子。 还未开课,蒋夫子看到她,颇是高兴:“我昨日想吃你做得南瓜囊肉,结果你不在,听说你堂兄大喜?”往后瞥一眼,“你怎么独自来了,孟深呢?” “昨日喝得太醉,故而我来替哥哥告假。” 蒋夫子心想,今日倒是看不到这小子了,他的戒尺无用武之地啊! 当然,他不是真的喜欢打孟深,只是跟他斗来斗去间生出了乐趣,这小子聪明,但是狡猾,不肯用功,那他只好用这种方法来鞭策他。 “行,就让他好好歇着吧。”蒋夫子笑眯眯的道,“你哥哥念书辛苦,你记得多给他做些好吃的。” 看起来,蒋夫子不像是那么凶狠的人啊,孟溪狐疑,义兄为何不想去呢? 还是他其实说的不是不去念书,是别的? 会不会是他喝醉了梦到什么?会是有关于身世的吗? 想到这事儿,又正好在街上,孟溪便顺道去了对面的医馆。 那个医馆的大夫是给她看过跌打的,见到她竟然认出来了:“小姑娘,这回不是扭伤了吧?” “不是,我是想向大夫你询问一件事。” “何事?”大早上正好没有病人,大夫也是闲着。 “大夫对失去记忆,就是那种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不记得自己家这种情况可有所了解?” 大夫道:“这多半是脑袋被砸到了,里面有淤血。” 啊,孟溪马上就想到义兄第一日被领回家时,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也有伤口,指不定真是被什么撞到过。 “那如何治好?大夫你能治好吗?我哥哥得了这种病。” 上回的那个年轻人?看着多俊俏的,竟然有这种病? “这算是疑难杂症了,”大夫沉吟道,“此种病症持续了多久?” “十年。” “十年都未想起?” “是。” 大夫马上就道:“太难治了,一般十年的时间有可能淤血早就被脑袋吸收掉了,会自行恢复,若没有,那可真是……”看小姑娘面露难过之色,他出了个主意,“你可以去找柳镇的陈钟昆陈大夫,他曾经拜过从宫中退下的御医为师,也许能替你哥哥治好。” 竟然也是提到这个陈神医,看来他确实很厉害! 孟溪点点头:“多谢大夫。”正要摸铜钱,大夫道,“说个话我还收钱,像话吗?” 孟溪笑了,站起来朝他行一礼方才离开。 昨日宿醉,孟深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头有些发胀,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怎么睡上来的,只记得喝了几口酒…… 这酒还真是猛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一看天色,急忙爬起来,结果在案上发现了一碗早已凉透的绿豆汤。 他心想,应该是孟溪送来的。 但她怎么没有叫醒他喝呢? 孟深下来洗漱,准备去蒋夫子那里。 刚刚出来就听到孟奇的声音:“堂弟,你不用去念书了,阿溪已经替你告了假,快来吃午饭吧,尝尝你堂嫂做得饭。” 语气里满是骄傲。 孟深走去厨房,看到郑秀梅也在,她系着围兜,手里端着饭,笑着道:“堂弟。” “我来拿,你快坐着吧,刚才肯定累坏了。”孟奇一把将碗从她手里抢过来,跑去放在桌上,“我去盛饭,你坐着。” “不用,”郑秀梅脸微微发红,“该我来,你坐着。” “不,你坐着。” 孟深捏捏眉心,娶个妻子,至于吗?这是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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