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殡葬公司安排操办的身后事。” “可是,我上哪里联系这样的公司?”仅有的信息来自那位陌生的护工大姐,萧妍心里没底,“icu护工说能给我介绍靠谱的,可……” 人心隔肚皮,现如今哪还有平白无故待你热心肠的人。 萧妍没有言说的顾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徐百忧有经验,这个忙不能不帮。 仔细回忆两年多前操办后事的经历,徐百忧谨慎开口:“我知道有个地方,也许能找到殡葬公司的工作人员。” * 贺关一通电话耗光了他所有耐性。 一根整烟辗转揉捏变成碎渣,像他此刻心情的写照,乱七八糟。 办公室铁门外面响起敲门声,他正烦闷,回应很凶:“谁啊?!” 一门之隔,徐百忧的手一顿,只觉里面声音很耳熟。 没细想,铁门开了,目光撞进一双戾气浓重的黑眸,她与门里的人同时一愣。 萧妍从浮肿的双目里挤出打量的光,梭巡两人,“你们……认识?” “不认识。”贺关抢先回答,敛去眼中暴烈。 做这行的,习惯于有所保留。 徐百忧也随即恢复常色,自称病患家属,彬彬有礼地说明来意。 “进来吧。”贺关让开路。 办公室里只有两把椅子,对放在办公桌两侧。 贺关跨和萧妍面对面坐下,徐百忧主动站到她旁边,双手揣进风衣口袋,站姿挺拔笔直。 贺关似有若无地觑她一眼,从抽屉里拿出半旧的软皮工作笔记和中性笔。 “请问是要为哪位亲属办事?” “我婆婆。”萧妍答。 “预计费用多少,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他提笔做着记录,问得很直接。 萧妍没概念,咬咬牙,“没有要求,一切都按照最好的办。” “最好的?”贺关放下笔靠向椅背,眉目平展,是工作的沉稳表情,“办丧事可繁可简,我可以马上告诉你最省钱的办法,你要最好的,我可保证不了。这事办起来没上限,再多的钱我们都能帮你孝敬老人。” 贺关的性格不适合做销售,他也没做过。 包裹着漂亮话术的销售手段,固然中听,但不如他这样的干货简单明了。 萧妍大概更适应套路式的销售咨询,有点没了主意,扭脸求助徐百忧。 无意间掠过玻璃窗后阴森的冷柜室,她不寒而栗,赶忙移回视线。 徐百忧接收到她征询的目光,略一颔首,转对贺关道:“你是专业人士,我们希望能听听你的建议。” 两个人平静对视几秒钟,贺关率先抽离。 扫荡满桌的碎烟丝,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夹在指间。 “做儿女的都想风风光光厚葬老人,多花一分钱,表示多尽一分孝心。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还是建议量力而行。”他说,“风光大葬的后事,我办过很多次,多半是在生前儿女不够孝顺,要么内疚,要么不安。所以,尽孝要趁早,等人过世办得再好,也是给活人看的。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对得起老人,对得起自己,就行。” 花活人钱,办死人事。 这一行做久了,贺关看过太多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话要清清楚楚地讲,钱才能明明白白地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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