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口。 温舒唯大概懂了。她深呼吸强迫自己的大脑重新运转,左右环顾一番后,支吾了下,道:“我身高不够,臂力也有限。你先上去吧,然后再拉我一把……” 她话还没说完,那黑影忽然大步朝她走过来。 温舒唯一怔。毕竟素昧蒙面,这人又身份未知,见他走近,她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后躲,想要逃离。可谁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还没付诸行动便让对方给制止—— “特殊时刻。见谅。”耳畔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贴得很近,从容冷静语调平淡。不掺杂丝毫邪念。随后两只有力的大手便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腰,一下劲儿,轻轻松松就把她整个儿半托着给举了起来。 温舒唯猛然双脚离地悬空,身子一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之前经历过一次殊死反抗,轻薄衣物早有破损,雪白的一段儿腰上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男人的手纯属无意,刚好放在那位置。 宽大有力,或许是常年拿枪的缘故,很粗糙,指腹掌心结着薄而硬的茧。 温舒唯浑身紧绷,被他触碰到的皮肤火烧一样。 鼻尖萦绕着一股气息。不同于整个货舱里的腐朽霉臭,不同于某些海产品的咸湿海腥。那是一种混杂了雨水、海水、皂荚粉,和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一点也不难闻。 非常时期的非常接触,不得已而为之。 脸颊温度在不受控制地往上窜,她咬唇甩甩头,定神,用力举起两只胳膊。 姑娘腰身细细一把,沈寂两手几乎握不完。他将她举高至她双臂可以够到通风口并方便发力的位置,而后语速微快、没有语气地说:“先抓住管道口。” 温舒唯额头上全是汗,咬咬牙,十指收拢一把扣住上方的管口边沿,用尽全身力气往上爬。 努力两次,爬不上。 温舒唯一下子急了。她已经快九个小时没有进食,四肢虚软无力,根本没办法负担起整副身体的重量。 怎么办?已经耽误好些时间。再这么下去,万一被那些海盗发现,那…… “我、我上不去。”由于慌乱和恐惧,黑暗中,她的声音听起来夹杂了一丝颤音和微不可察的哭腔,绝望无助极了,“我好像没办法上去。” “慌什么。”沈寂很冷静,“抓稳。”说完不等温舒唯有所反应,他弯下腰,原本握住姑娘腰肢的两手往下一滑,环住她的腿部,用力往上一托,速度极快,力道也极大,几乎是瞬间便将她半个身子都送进了管道口。 温舒唯没空愣神,咬紧牙关憋着一股劲儿,终于爬上去。她大汗淋漓地喘着气,来不及休息便下意识地将脑袋和右手从管道口伸下去,说:“来!抓住我的手,我拉你!” “躲边儿上。”底下的人说。 温舒唯顿了下,只好收回脑袋和手臂。 沈寂把□□往背上一挎,举胳膊,十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管道口,眯眼,试了试。裹在作战服里的臂肌猛然绷紧,发力一撑,人轻而易举就上去了。 目睹全程的温舒唯:“……” 沈寂进入通风管道,侧过脑袋看那姑娘一眼。管道里的可见度和底下仓库没什么两样,视野里都是黑魆魆一片。 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根据她的轮廓和皮肤感应到的呼吸温度来判断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寂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像茉莉混合着草莓牛奶,甜甜的,温热的。 管道内空间逼仄而狭窄。 她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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