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柜跟着站起来,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为难的很。 事实上,他自然不是不愿意跟她说,毕竟这些消息也不算什么机密事儿,若是往常宜臻来,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如今贵客就坐在屏风后头,他没听到任何指示,也不知对方是个如何章程,也就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就在他眼睁睁看着祝五姑娘就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金掌柜松了口气。 “停下。” ......宜臻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屋门前。 屏风后的男声是极陌生的,低沉的,还带几分漫不经心。 “你信不信你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宜臻往后退了两步。 转回头,警惕地瞅着眼前遮的严严实实的红木屏风:“你又是谁?”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 那男声懒洋洋的:“我要说我是即将救你于水火的如来佛,怎么,你要拜一下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4章 在这似嘲非嘲的懒散嗓音中,宜臻瞬间恢复了冷静。 她扶了扶裙摆,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手端起茶杯,一手用茶盖轻轻拨开浮在上方的茶沫,那姿态是说不出的优雅和怡然。 尽管始终都没喝下去一口。 少女弯着唇,语气轻柔,婉转动人:“若是您真能救人于水火,莫说拜一拜,便是金元银宝,宜臻也亲手供上。日后烧香拜佛也好,束发修道也罢,都惦念着您。” 伶牙俐齿。 卫珩挑挑眉,心底里头冒出这么四个字。 他抿了口茶,微垂眼眸,视线正巧落在屏风左侧的开口处。 这屏风摆放的位置很有技巧,要是想从外间往内看,除非贴着缝隙,否则最多只能瞧见砖墙一角。 但要从内间往外,就能清楚地瞧见外间的角角落落。 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太长。 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姑娘,身量还不太高,梳着稚嫩的垂挂髻,发髻里只插一根素银簪,面上干干净净,一点儿妆饰都没有。 小姑娘身着浅色的印花彩绘山茶纹褙子,裙摆上还有未擦去的泥土,双手正搭在膝上,神情乖巧,乍一瞧去简直无辜的不成样儿。 若非那双黑葡萄眼还圆溜溜地转着,卫珩倒真要以为她是个胆怯温顺的闺阁少女了。 他今日其实本也没想着要如何为难这小丫头的。 方才伙计上来报时,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试试她是否真的就这样傻,竟敢单枪匹马地就随着人上了楼。 结果没料到,这姑娘不仅上了楼,还十分配合地就把丫鬟留在外头,自己独自进了屋,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连声反驳抗拒都未有。 心大不设防到如此地步,卫珩也是第一次见。 若放任她在外行走,怕是没半刻钟,就被人用一只糖葫芦给钓走了,被人卖到偏僻山里头做童养媳,还咬着糖葫芦乐呵呵地给人贩子数钱呢。 教了她这么多年要机警,要戒备,要放着点儿人,真真儿都教到狗肚里子去了。 宜臻不晓得屏风后的人正在心里头训着她,只是听他久不出声,到底还是有些着急,忍不住提醒道:“这位公子,你可知长宁伯爵府究竟出了何事?” 事实上瞧不见面,宜臻也不知晓对面究竟坐着何人。 但听声音年轻的很,喊一声公子应当没错吧?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