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膝下的永平郡主和忠孝侯府的嫡长女宋菀妙,后头跟着的则是四皇子和太子爷,个个都是身份煊赫的王孙贵族,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的,此刻却都随在二姑娘身后,一副听任差遣的模样。 祝亭霜看见迎面而来的少女,挑了挑眉:“五妹妹?” 宜臻微微一顿,上前福身道:“二姐姐好。” 而后一一向永平郡主和两位皇子行了礼。 若说这府里有谁是宜臻最不愿遇上的,那一定是二姐姐。 倒不是有多么刻薄难缠,而是她身边总有这样那样的人跟着,每一见面都要行许多礼,问个好都耽搁好多功夫。 今日都算是好的了。 太子和四皇子略微点了头,永平郡主处事温和,也微笑着回了一礼,至于宋菀妙,她无品级身份,宜臻便只屈身福了福,可对方一贯是个清高的性子,轻飘飘地扫了宜臻一眼,连个平礼也未回。 问了好后,宜臻便退到一边,等他们先行。 她并没有像方才遇见的四姑娘那样,问二姐姐要往哪儿去,做些什么,也半点不提为何两位皇子会到府上来,甚至连多寒暄的意思都没有,只恭谨地低着头,态度内敛,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这倒是让他们略有些惊讶了。 “你身子可大好了?” 祝亭霜问道。 少女颔首,微垂着眼眸,神情宁静又乖巧:“已经好了。” “你今日回了府,是送行,还是要随二叔一块儿启程?” 宜臻就一下没有回。 她晓得这个二姐姐是没有恶意的,因为她志向大的很,并不屑于在祝府这一亩三分地里折腾。 大伯母算计的那些子事,二姐姐也向来是不听不管不闻不问不掺和。 所以宜臻不喜大伯母,却对二姐姐没什么意见。 只是今日她问的这话,就让她一时不晓得如何回答。 说送行,或是说一起前行,都不太好。 说不知道,也不好。 就有些让人为难了。 宜臻垂着睫毛,任性地在心里头抱怨道,何必这样问呢。 “祝姐姐何必这样问呢。” 那宋菀妙轻轻嗤了一声,“圣上下的调令,如何能不去,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她的面上还带几分嘲意:“周栾大将军在北疆戍边,不知流了多少血汗,有些人却在朝堂里卖官鬻爵,要我说,去黎州也是便宜了他们,倒不如通通都送去北疆,也让他们体会体会戍边将士们的寒苦。” “菀妙。” 永平郡主不赞同地蹙了蹙眉,“人家与你无仇无怨的,何必说这些话落脸面。” “表妹这话没说错。” 太子抬了抬眸,面无表情,“有胆子做,便要有脸面认。将士们在北疆戍边受苦,大臣却在京中做朝廷的蛀虫,这是我大宣的耻辱。朱鞍如今已经下了牢狱,死罪难免,祝二老爷去了黎州,是圣上看在祝老尚书的面上,望他能戴罪立功,莫要再犯这些错处了。” ...... 当着宜臻的面,说这样的话,不论放在哪个场合,都实在无礼了些。 且字字诛心,打在人的脸面上,若是一般的小姑娘,此刻说不准已经落了泪。 但宜臻从头至尾没有反驳过一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