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总护着你的。” 宜臻本就是想跟着去黎州的。 黎州再寒苦,也总比寄人篱下成日里与人做戏强些。 只可惜母亲不愿,听卫珩的话风,他也是不愿。 依了母亲是不让她忧心,依了卫珩是信他的谋划与好心,信他必不会害她。 少女颔首,掩住微红的眼眶,俯身福了一礼:“我明白的。” 静默了一会儿。 沙尘卷着柳儿,蝉鸣混着马啸。 “爹爹珍重。” “行了,就送到这儿,回去罢。” ...... 灼热的尘泥与蝉鸣里,少女侧身而立,望着那滚滚远去的车轮,以目相送,直至再也瞧不见马车的影子。 风把她的青绿衣衫吹起层层波澜,在越发显得纤细弱嫩。 自今日起,她就真真儿的是一个人了。 宜臻想。 姐姐嫁至他家,爹娘亲弟远去黎州,珩哥儿又回了江南。 看似好像满府亲戚姊妹,可以日日闲话家常,实际上,她就似个孤鬼,独个儿活在那深宅大院里头,也不知能活多久。 ** 其实孤鬼也有孤鬼的好处。 最起码不必应付多舌多事的亲戚,只这一桩,便少了不知多少桩让人烦心的庶务琐事。 二房启程去黎州的第二日,宜臻就提出了要搬院子。 跟老太太亲提的,也不多说什么,只道自己想要搬寄春居去。 祝家府邸前身是成王旧居,占地其实大的很,但好些院子都离主院远得很,再加上祝府人丁本就不是如何兴旺,是以便都渐渐荒废在原处了。 寄春居便是其中一间。 寄春居坐落在祝府东南角,既不近正院,又不近街市,因地处偏僻,又久未修缮,院门已许久未开过。 上一回住人,还是当年卫成肃携子寄居在祝府的时候, 粗粗一算,到如今也有十来年了。院头檐角上都积了不少灰,仔细探了探,还能看见一只蛛网。 这样的光景,与五姑娘原先住的竹篱居简直是天差地别。 且这地方不仅偏僻,又因旁边就是梅林,后头正对着山,是以要比旁的地儿都阴冷些,说实在话并不适宜住人。 本来么,莫说是寄春居,便是宜臻提出要搬到旁的稍差些的院子,老太太都是不能答应的。 父亲去了外地,唯一留在府中的闺女就立刻移了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祖母如何苛待亲孙女儿呢。 可也不知怎就那么巧,二房老爷刚离府的那日傍晚,老太太的外孙女儿戚夏云就正巧从庆元府行船到了京城。 老太太不肯送二儿子,却派了最得力的嬷嬷去码头上接外孙女,到府上后心肝肉似的抱着哭了好久,唯恐自己伤情的还不够。 也幸而祝二老爷已经行远了不知道,否则该有多心寒呢。 至于宜臻,她向来是没有指望便没有失望的,心里面上半丝波澜也无,规规矩矩全了所有的礼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儿来。 戚夏云的母亲,是宜臻的二姑母。 听说这位二姑母原是庶出,但因她姨娘是祝老太太最贴心的贴身丫鬟,又难产死了,便被老太太抱过去记到自己名下,视若亲女般养大。 戚夏云幼年时也在祝府住过几月,很得老太太的宠,待她比待自己亲孙女儿还亲厚些,唯独也就二姑娘亭霜能比几分。 如今再来祝府,是她母亲病了,无力管教家事,又忧心女儿无人教养,才特地把她送过来,让外祖母代为管教。 更何况她如今十三四了,和宜臻一般大,正是该谈婚嫁的好年纪,养在京城,也方便相看人家。 老太太一生就养了一个女儿,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再疼再爱不过,对戚夏云自然也是爱屋及乌。 若要让外孙女儿住的远远的,晨起走好长一段路来请安,有什么动静也看护不到,她自然不能答应。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