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还想借此攀上太子这座靠山,可不就是一拍即合的一丘之貉么。 宜臻用脚指头想都能想的明白。 所以才觉得好笑。 她究竟是哪里碍着了他们的路,才值当这一个个的合起伙来对付她? 少女行至窗前,望向头顶上方窄小的一片天空,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其实她第一封信,写给的人是卫珩。 大前日刚醒来时,口述着让红黛写的,连夜送到了轩雅居去。 她把事儿的经过都与他一一写清楚了。 说说停停,中间顿了好几次,只有红黛听见了她不易察觉的哭腔,带着鼻音,带着听天由命和破釜沉舟。 她说这计谋其实拙劣的很,可越拙劣却越摆脱不了,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好的应对法子了。 她说其实她也没有那般笨,只是三姐姐那日演的是真好,从头至尾安排的也好,她竟没有发现一丝不妥......好罢,说到底,其实还是她太笨。 她说卫珩哥哥噢,我可能不能嫁与你了罢,但是你得信我,我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儿。 她说卫珩哥哥,你可千万别就讨厌了我,从此江湖路远,再见我还当你是最好最好的知己和哥哥。 说到说着,嗓音沙哑,红黛几次以为她们姑娘要哭了。 可是一直到最后,少女也没落下一滴泪来。 这封信,大前日夜里就送到了轩雅居,当时金掌柜说,已放最快的鹰隼送去了。 算算时辰,今日应该也已经到了江南罢。 也不知卫珩看见了这啰里啰嗦的信,会是个什么感受。 宜臻放下笔,语气很淡:“拿外衫来,我们去上房。” “......是。” . 往日这个时辰,正正好是用了膳午休的时辰。 哪怕祖母院里,也是静悄悄的。 可今日,宜臻一步入上房,就瞧见了许多人。 祖母坐在上首,右手边是大伯母和祝亭霜,左手边是祝宜嘉和祭酒夫人,也就是蒲辰的母亲。 而祭酒夫人身旁就是蒲辰本人。 他听到动静,抬眸望了她一眼,又匆匆垂下去。 那一眼有些局促,有些歉意,还有些自责。 只可惜他这一眼,没在宜臻心里留下任何波澜。 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径直上前给老太太请了安。 其实像蒲辰这样的年轻男子,原是不该出现在旁人家的内院深宅里,和年轻姑娘们同席而坐的。 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两家又订有婚约,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宜臻请了安,静静地立在厅堂中央:“不知祖母今日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商议?” 祝老太太牢牢地盯了她半晌,才放下茶盏,缓缓道:“今日喊你来,所为何事,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有些清楚......” “我不清楚。” 少女直接打断,屈膝行了一礼,垂着眼眸,嗓音平静,“还请祖母明示。” ...... 整个厅堂都寂静了许久。 似是都没想到她竟然敢摆出这样的态度。 老半晌,还是一旁的祝宜嘉嗤笑一声,语气嘲讽:“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也不必再强撑着与我们推诿演戏了。这桩婚事让给了你,也算是了了二伯娘多年的心愿......” “了了我娘的什么心愿?” 少女抬起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幽深难测,“又是什么婚事要让给我,三姐姐,你说清楚。” “祝宜臻你.....” “住嘴。” 老太太低呵一声,皱着眉,满是沟壑的脸上是毫不留情面的严厉和警告。 嘉姐儿的性子一贯骄纵,祝老太太心底自是清楚的。 若是往常也就算了,可今日还有祭酒家的当家夫人和公子在,决不能让她这样丢祝家的颜面。 祝宜嘉不忿地瞪了祝宜臻一眼,但到底是没再说什么了。 “宜臻,前些日子你意外落水,是辰哥儿出手相救,才让你免遭大难。如今蒲夫人和辰哥儿都在,你怎么连句谢也没有?” 开口的是祝大太太,嘴里说着责怪的话,面上却是笑着的,语气温和,仿佛真的只是在与她说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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